他真的是自作多情了!
江邺要不是在这么多人的场面下怕给律宁添麻烦,他早就把削薄的人揽进怀里了。
他多舍不得啊,他先是眼睁睁的看着律宁被席一鸣伤到遍体鳞伤,再到只剩下一驱空壳在行尸走肉,而如今看到律宁这幅模样,江邺短短几个月的时间里压抑的心疼哪里还能忍得下去。
他拍了拍律宁的肩膀,嗓音低缓而湿润,像是一架古筝弹奏着治愈的音乐:
“想哭就哭出来吧。”
律宁抬起头看了他一眼,眼神依旧空洞,只是唇边勾起一点笑容,然后不说话。
他是真的哭不出来。
葬礼结束正要回去时人群里突然一阵骚动,律宁还没反应过来,一袋子狗血就泼到了律宁的胸襟前,深红色的血滴答滴答的顺着衣服掉在地上,晕染了一大片。
戴星舒眼睛里满是红血丝,他穿了一件格外喜庆的红色,指着律宁像极了一只没有理智的恶犬:
“律宁!你活该你报应!你居然因为给一个男人下跪而连你妈最后一面都见不到,你该!”
戴星舒身高身材看着温温吞吞,就花架子,可现在大概是因为爆发了,连连击退了几名保卫,他冲到律宁面前,眼睛里的眼泪一滴一滴的滚落了下来:
“你知道你妈要死你就守着啊,关一鸣哥什么事?!你为什么要把他从订婚典礼上拉走,你知不知道我期待这场订婚期待了多久?我订婚前一天激动得一宿没睡,我那么努力就因为你的一个举动全部摧毁!”
“你明明都有江邺了还缠着席一鸣不放,”戴星舒声声指责,“你那么缺德所以你妈死是替你扛了报应,知道吗律宁她是替你扛了报应!”
句句戳着律宁的心窝子,戴星舒的话就像个律宁的情绪解了锁,他的颅内裂痛,脑海里一遍一遍的过滤着种种,直到事实再也无路可逃,律宁蓦地抬起拳头一拳挥向戴星舒,哽咽着低吼道:
“你闭嘴!闭嘴闭嘴!”
律宁的眼睛赤红,像是从十八层地狱里脱生出来的修罗。
他的拳头擦过戴星舒的脸颊落在了水泥板上,他没资格打谁,他最该打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