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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为之奋斗的一切已经行至终点,他抛却了过往一切的痕迹,走上了一条他未曾设想过的道路,把自己磨砺成了全然陌生的模样,以至于在重新开始自己人生的时候,他茫然无措。

他该去哪儿呢?

他没有家了。

他好累,轻飘飘软绵绵,像是变成了一片云,飞起来了一样,如果可以飞起来的话,他能不能飞去所爱之人的身边呢,对他们说上一句——

我做到了,我能跟你们一起走吗?

他们还在等他吗?晏沉有些恍惚,他无意识地抚摸着冰凉的剑鞘,随他征战多年的佩剑,削铁如泥,剑出鞘从无活人……

他握住剑柄。

门却轰然一响,晏沉握剑望去,灼目的红向他蜿蜒而来,照亮了暗色沉沉的卧室。来者嫌弃地啧了声,“你怎么灰头土脸的?满满也不好好带,越来越皮了,在我那儿都玩疯了。”

“你来……做什么?”

简临青晃了晃手上的酒,“我买了桃花酒来看你啊,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出来,长明担心死了,巴巴地来找我。”

晏沉有点不高兴了,他躺进被窝里,“就因为他担心我你才过来?”

简临青大喇喇在床边坐下,“我自然也担心你!羊溪木槿也担心你,何姑姑云岚岚也担心你,王府里的人都担心你。”

晏沉闭上眼不说话,然而一只温暖的手却笨拙地在他头顶揉了揉,那声音轻轻地说:“辛苦啦。”

眼眶骤然涌出酸涩热意,晏沉横臂挡眼,一声不吭。

那些人都在说,说恭喜晏将军沉冤得雪,夸赞他坚韧不拔,至纯至孝。

简临青却说,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