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第 182 章

红双喜[七零] 乌鸦老道 11637 字 4个月前

她又不是这个兄弟的娘,凭啥把他拉扯大,还要给他娶媳妇,管他生娃啊。

再说了,她和这个兄弟,和后娘刘氏的关系都不咋好,人家也用不着她多事。

“你这是啥意思,你不想管恁兄弟,不想问他的事?”

王铁锤听出了闺女话里的意思,她帮着把她兄弟养大,就不再管了,看来,这不是一个娘生的,就是不亲。

“该俺问的俺问,不该俺问的俺不问。

俺是凭着自己的良心做事,当着你的面,俺要把话说出来。

自打婶子嫁给你,成了俺后娘,她对俺这个闺女不好,不拿俺当闺女看,所以俺也不拿她当娘。

俺不欠她的,你也知道,她对俺啥样……俺为了你这个爹,即使受再大的委屈也往肚子里咽。

为了你,俺就算是把俺卖进窑子里,俺都打心眼里愿意,因为你是俺爹。”

王翠芬拍着胸口说话,说的都是心里话。

她爹把她养大不容易,她要报答她爹。

如果要是给她爹筹钱治病,或者是换粮食,那她愿意去那种地方。

可她爹不能拿着卖闺女的钱,去养儿子,给她后娘花。

“可他到底是你兄弟。”

王铁锤青紫的嘴唇颤了颤,懦弱的看着这个像她死去的娘的闺女。

“就当是为了爹,爹不逼你去那种地方,爹只想让你帮着你兄弟成个家,就当是念在爹拉扯你一场的份上。”

王翠芬没有说话,转身出了屋,站在院子的雪地里。

她很不忿,她爹明明都知道那个女人,和她的儿子平时是咋欺负她的,还让她帮她们。

凭什么?

王翠芬知道,自己这个时候,可以圆滑一点,在她爹王铁锤面前,说些好听嘴甜的话,欺骗她爹。

这种做法,是村子里的“聪明人”会做的事。

她也知道,这样做对她更好,可她就是不想做。

旁人都说她爹王铁锤最疼她这个闺女,之前她也这样觉得,可今天的一碗地瓜汤,还有那个菜窝窝让她看明白了。

她爹最疼的是她后娘给他生的那个儿子。

刘氏就躲在东屋的门缝里往王翠芬站的地方瞄,手上往嘴里扔着炒的焦香的黄豆。

“娘,给俺吃点。”

被裹了脚,疼得下不了地的王枣花抽着鼻涕,趴在炕上,眼巴巴的看着她娘手里的炒豆子。

刘氏眼珠子转了一下,坐在炕上教唆道,

“待会,你给俺装晕,无论俺怎么叫,你都不能睁眼,你要是装的好,娘改天给你蒸肉包子吃。”

王枣花一听只要装晕,她娘就给她包肉包子吃,喜的嘴巴咧开了,立马躺在炕上闭上眼不动了。

“俺地枣啊,俺地妮儿啊,俺地闺女啊……”

堂屋的王铁锤突然听到媳妇刘氏的嚎叫声,连忙使唤儿子去瞅瞅是咋了。

“爹,枣花饿晕了。”

院子里传来儿子的声音,王铁锤一听闺女饿晕了,难受的一个劲的捶炕。

他本来就没有多少日子了,身上没啥力气,捶了没一会,就俯下身子喘着粗气,额头上布着冷汗。

王铁锤不好了。

这寒冬腊月里,王翠芬穿着单薄的蓝棉袄,在漫天雪地里跑着去隔壁村子请大夫。

挎着箱子,穿着长衫的大夫,被好不容易请了回来,他从药箱的布袋里取来了几根银针,在火上烤了烤,就扎在了王铁锤的头上。

昏迷不醒,一脸酱紫的王铁锤,没一会就有了动静,睁开了眼,整个人虚弱的好像随时要走了似的。

张先生把王翠芬她们叫到屋外面,交代道,

“就这几天的事了……他爱吃啥,就给做点啥吧。”

等张先生走后,王翠芬都没缓过神来,她在地上蹲的腿都麻了,头发和肩膀上都是白花花的雪花。

刘氏进了堂屋又出来,来到王翠芬跟前,用袖子抹了抹红通通的眼睛,

“妮儿,你爹说他想要一副好棺材,还有一身体面的衣裳……想在临走前再吃一顿猪油烙的葱花饼子,你看这咋办吧?”

刘氏攒着家里的钱,不肯让这些钱露头,把这难题扔给了王翠芬。

“丫头,恁爹养你一场不容易,要让他走之前,了了念想。

不就是想吃猪油烙饼子吗,只要你点头,别说猪油烙饼子,就算是那香的糊嘴的肥肉片子,大娘也能让你爹吃上。

就看你有没有这份孝心了……”

闻讯赶来的刘大娘好言相劝着王翠芬。

刘氏在一旁加着劲,

“这些年给你爹看病拿药,花了不少的钱,如今家里是一个子都没有了,恁爹的棺材,寿衣这都要用钱去买……”

王翠芬瞪了她们一眼,转身进了堂屋。

堂屋里飘着一股子经年散不去的苦药汤子味。

越靠近炕上的王铁锤,那种苦味就越明显,就好像是从他病入膏肓的身体里散发出来的。

“妮儿……”

王铁锤听见动静,睁开了眼,虚弱的看着这个闺女。

他只叫了一声妮儿就没再说话,可他没说,又像什么都说了。

“爹,闺女给你最后再烙一次饼子,烙完俺就走,这次用猪油给你烙。”

王翠芬话里的“走”,父女俩人都知道那意味着啥。

炕上的王铁锤看着闺女离开的背影,嘴唇动了好几次,可就是没有说出来话,眼中带着愧疚,不忍,痛苦。

他只是想给儿子留点傍身的钱当家底,这都怪他这个爹没本事,活了大半辈子,没能给儿子挣下点东西。

以后他走了,她们孤儿寡母的手里再没有点钱,日子可咋过啊。

为了年幼的儿子,他王铁锤只能对不起闺女了。

欠这个闺女的,就等下辈子再还,他也是没法子才这样做的。

手心手背都是肉,舍弃哪一个他都心疼,可儿子到底是儿子,闺女和儿子是不一样的。

他那些说买好棺材,买体面衣裳,只是想逼着闺女王翠芬去把自己卖了,给家里拿钱。

这钱他要留给儿子。

“你先给俺钱。”

刘大娘瞅了一眼面前的这个丫头,又瞅了瞅给她一个劲使眼色不让给钱的刘氏,最后从兜里摸出了一块银元给她。

等王翠芬走后,刘氏抱怨的不行,

“俺地亲大娘啊,你怎么把钱给她了?”

“不给她?不给她你能当了她的家?”

刘大娘鄙夷的说道,说的刘氏哑口无言。

紧紧地攒着一块银元的王翠芬,走在通往镇上的路上。

她知道拿了这一块银元代表着什么。

说不难受那是假的,她的鼻子发酸,来自最亲的人的逼迫。

她这样做是心甘情愿的,要是她不愿意,谁都甭想逼她。

她把自己卖了,也算是彻底的还清楚了,不再欠她爹的了。

两天没进米水的王翠芬,越走越冷,越走眼越花,那雪地里的脚上,就像坠了千斤重,迈不开步子。

再次醒来,是在一处陌生的地上。

“爹,她醒了……”

耳边传来一道男人的声音。

“俺爹说你是又饿又冻,才倒在了雪地里。”

这个时候的周老抠还不叫周老抠,叫周抠门。

他跟着他爹,赶着驴车,去县城给人做饭回来,在路上,还是他先发现的她。

“闺女,你醒了,快喝点汤。”

王翠芬饿的已经两眼昏花了,端起递来的米粥,一口气喝了碗才停下。

然后从炕上爬了起来,跪在炕上,给周富他们磕了一个头,

“叔,要不是你们救了俺,那冰天雪地里,俺就被冻死了。”

周富连忙扶起了这个闺女,一问才知道,她要去镇上给她快死的爹去买猪肉烙饼子。

她挣扎着要回家,可天上下着鹅毛大雪,那雪已经到人大腿那么深了,压根没法回去。

更不用说,这儿离她家的村子有二十多里路,光靠两只腿,走一天也别想走到地方。

这一入夜,人在漫地里,不说冻死那也差不多。

就这样,王翠芬在周家先住下了,只能等雪停了再走。

……

王翠芬也不好意思住在人家家里白吃白喝,就帮这父子俩人,洗衣裳缝补衣裳之类的,这样她心里能好受点。

“你用热水洗,这样不冻手。”

周抠门提着一个铁壶,把热水倒进了王翠芬搓洗衣裳的盆子里。

王翠芬有些错愕,她在家都是用凉水洗,都习惯了,她后娘不让烧水,说浪费柴火。

周抠门倒了热水后,又用手试了试水温,然后就蹲在旁边,抽着手,看王翠芬洗衣裳。

王翠芬被看的,头低的像根豆芽菜。

“你瞅俺干啥?”

王翠芬抬起通红的脸,直悠悠的瞅着周抠门问。

这下轮到周抠门不好意思了,他窘迫的挠了挠头,然后从口袋里拿出一个温热的红皮鸡蛋,

“这个给你吃。”

王翠芬一愣,这还是除了她爹外,第一次有人对她这么好。

周抠门把鸡蛋给她剥好一半,然后塞到了她手里,

“你吃,俺来洗。”

说完,就自顾自的搓起了盆子里的衣裳。

东屋的周富看着抠门儿子,竟然不抠门了,对捡来的姑娘这样大方,连鸡蛋都舍得让人家吃。

他这个当爹的,还哪能不明白儿子的心思啊。

在周家刚住了四天,王翠芬和周抠门的关系已经变得很熟稔了,中间又透着一股子特殊的气氛。

雪停的那天晚上,王翠芬坐在板凳上给周抠门缝补着衣裳。

“你把你身上的那件袄子脱下来,俺给你拆开重新规整规整。”

周抠门听话的把袄子脱了下来,他和王翠芬一样,亲娘都死的早,爹娶了后娘。

周抠门的后娘只在周福面前做表子功夫,周抠门的衣裳穿的都破了,也不说给他缝缝。

他也不主动提,只能凑合着穿,他一抬胳膊,下面开的,连棉絮都不知道掉哪去了。

一件袄子,里面的棉絮这个多一块,那个少一块的,穿着不仅不舒服,还冷的嗖嗖的。

王翠芬身边都是周抠门的衣裳,她把他的烂衣裳,都给缝补好了。

自从知道他也是没娘的人,王翠芬有种同病相怜的感觉。

周抠门举着煤油灯,看着灯下给他缝袄子的翠芬,瞅了人家好久,翠芬知道也权当不知道。

“小芬,除了俺娘外,你是第一个给俺洗衣裳,缝衣裳的人。”

“你别哭啊……”

王翠芬有点手足无措。

“让你爹听见,还以为俺欺负你了。”

“你明天一早就要走了,俺俺心里难受,以后没人再给俺缝衣裳了。”

周抠门以前不知道旁人为啥都盼着娶媳妇,捡到翠芬的这几天,他知道是为啥了。

他也想成个家,能有人一直给他缝衣裳,陪他说话。

“你别哭了……”

王翠芬心里又苦又甜。

第二天一早,周福拎着两条子上好的五花肉,还有一条鱼,穿戴一新,赶着驴车,带着王翠芬和周抠门来到了王翠芬的家。

“俺地姑奶奶啊,你可算是回来了。”

刘氏虽然不认识这俩人是谁,但见继女王翠芬从驴车上下来,立马扑了过去。

那天天都黑了,她都不见她回来,在家等的心焦的不行,以为是她不愿意进窑子,扔掉自己快病死的老爹跑了。

前个她和刘大娘带着人去外面找了一圈,可外面都是雪,压根走不出去。

有人说,王翠芬那个妮子八成是冻死在了雪地里。

谁成想,人没死,又好好的回来了。

刘氏脸上的褶子都透着高兴,

“俺以为你出啥事了,在家眼泪都给哭干了……”

刘氏没说瞎话,她确实哭了,哭的难受极了,不过是因为赚不到钱,还要再赔刘大娘一块银元。

“妮儿,是不是妮儿……咳咳……回来了……”

屋里微弱的声音传了出来,王翠芬甩开不安好心的后娘,快步进了屋。

“爹,是俺回来了。”

“爹这不是在做梦吧,她们,她们都说你死了……妮儿,爹知道错了,爹糊涂……”

王铁锤哭的鼻涕都出来了,用冒着青筋,老树皮一般的手握住了闺女的手,老泪纵横。

闺女是他养大的,怎么会不疼的慌,当听说闺女死在雪窝窝里了,他吐了好几次血,一直撑着,撑着再见这个闺女一面。

“这就是周叔他们,就是他们救得俺。”

王翠芬向自己的亲爹介绍着他们。

王铁锤挣扎着要坐起来谢他们救了他闺女一命,周富按着没让人起来。

“老哥哥,你快躺好……”

……

趴在外面窗户偷听的刘氏,当听到这一老一少,是来家里提亲的时候,眉头顿时紧皱了起来。

然后匆匆的往外跑去找刘大娘了,她可不能让煮熟的鸭子再从她手里给飞了。

“俺倒是要瞅瞅,谁敢和俺抢人。”

别看刘大娘是一个人,可走路一扭一扭的带着一股子来势汹汹的架势。

周富走南闯北,啥事他没见过,当着他的面,王翠芬把从刘大娘手里拿的那个银元还给了她,刘大娘心里即使再不满,也说不出个啥来。

不过这样一来,刘氏可就倒霉了。

刘大娘让刘氏再拿一块银元出来,是她消遣她的赔偿。

屋里的王铁锤像是回光返照,不仅吃了一整个葱花油饼,还吃了半碗周富用带来的五花肉给烧的红烧肉,鱼汤喝了两碗。

他从来没有吃的这样好过。

“亲家,多亏你了,这是俺吃过最香的饭,俺知足了,特知足。

俺比翠芬她娘有福气,她走的时候,只吃上了一碗稀拉拉的小米粥……俺比她有福气。

往后,俺闺女就交给你啦,你们好……好……对……”

王铁锤的手,指着炕前的闺女王翠芬,话还没说完,人就咽了气,手重重的砸在了炕上。

“爹……”

王翠芬跪在了炕前,哭喊着爹。

周富父子俩人,帮着王翠芬把王铁锤给好好安葬了。

“妮子,你爹不在了,叫俺和恁兄弟妹子咋活啊……你好歹给家里留点钱,这是嫁闺女,哪有不给彩礼的。”

刘氏堵着门,不让背着包裹的王翠芬离开王家。

“把俺拉扯大的是俺娘,俺爹,不是你,你要啥彩礼?”

刘氏嫁过来后,她就拿王翠芬当大人使唤,洗衣做饭,下地干活,人还没锄头高,就拿着锄头在地里锄草了。

王翠芬没有让她照顾过,更没有欠她的。

她有啥资格要她的彩礼?

“就凭俺是你娘,后娘也是娘,娘管闺女是天经地义的事。

俺把你养这么大,你不能这么没良心。

今个要是没有彩礼,你甭想出这个门。”

刘氏插着腰,堵着门。

她爹不在了,王翠芬没有了顾忌的人,见刘氏撒泼耍赖,一点都不带怕她的。

家里的东西,她一样都没要,一样都没拿,就拿了几件自己的衣裳。

然后坐着周家的驴车走了。

“老天爷啊,俺的命咋这么苦啊,没良心的小娼妇,就这样啥也不要的跟人跑了。

她对不起俺啊,俺把她含辛茹苦的养大容易吗……”

鼻青脸肿的刘氏坐在门槛上,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的,王铁锤走的那天,她都没哭的这样伤心。

……

“你爷爷的爹,和你爷爷把我从我家接走后,我就和你爷爷过起了日子。”

手腕上戴着绿油油,翡翠玉镯的王翠芬,和孙子狗蛋说着她年轻时候的事。

“奶奶,原来你是这样和我爷爷走到一块去的啊。”

狗蛋忍不住唏嘘。

“董事长,电视台采访您的人来了。”

“让她们进来吧。”

王翠芬早就退居幕后,不怎么管公司的事了,要不是电视台托人说了好多次要采访她,她今个也不会来公司。

公司现在是她的孙子狗蛋在管理。

提起榕城首富王翠芬女士,让大伙津津乐道的就是她那传奇,奋斗的后半生。

从一个大字不认识的农村妇女,到现在在餐饮行业的老大,她的经历甚至都能出书了。

现在不止榕城,全国都开着周家菜馆的连锁店,她的秘制酱菜,甚至都出国了,远销十几个国家。

都说有什么样的母亲,就有什么样的儿子,她的儿子更是把公司都开到了京城。

当初靠收破烂发家,一步一步的爬到了旁人仰望的高度。

不仅涉及房地产,更是投资了几十家公司,他的主公司旗下,包含了珠宝,服饰,电器。

甚至分公司都开到了海外。

有这样的母亲和儿子,大伙都对周氏家族的成员感到特别好奇,都想知道他们是什么样的人。

想博眼球的记者,根据深挖,挖出了外界所不知道的一些事情。

例如,餐饮女王,王女士的大闺女一家,在乡下过得一贫如洗,日子很是艰难。

她的大女婿更是卖惨,说岳母狠心,常年来,对她们不管不问。

还有她的二闺女,据知情者透露,说她二闺女当年破坏了人家的家庭,是个第者。

这些捕风捉影的听闻,王女士一直都没有出面承认过。

不过公司的周总对媒体说过,他奶奶没有闺女,只有他父亲一个儿子。

这也算是否认了那些传闻。

还有人说,小周总有一个姐姐,很是神秘,一直没有在公众面前露过面。

关于这一家子的传闻,都能养活很多记者了。

市医院里,

“妈,要不要我去找舅舅,外婆?”

周杜娟的儿子闺女都成家,并且都有了他们自己的孩子。

“别去。”

周杜娟不想让他们知道,自己患上了乳腺癌的事情。

她娘早就不认她了。

“会不会伺候人啊?我花钱是找你干啥的?”

隔壁床位的争吵声,打断了她们母子间的谈话,都纷纷看了过去。

只见是病床上一个脾气不好的大姐,把带着粪便的毛巾仍在了一个护工的脸上。

这护工不是医院的护士,而是没有登记的黑护工。

周卫红强忍着泪水,不顾脸上沾的黄色的东西,把毛巾放在盆子里拿着去卫生间洗了,耳边还传来了病床上女人的辱骂声。

当年,她的干妈,也就是她的靠山许碧云被抓进去后,她兄弟周卫东不知道被什么人给带坏了,赌博欠下了一大笔的债。

周卫红很想一走了之,不管这个兄弟,可她狠不下来心。

这些年,她帮他还着赌债,他给她保证是最后一次,可已经有了无数次的保证,无数次的最后一次。

她还着,他继续赌,继续欠。

为了给她还赌债,周卫红干的都是最累,最脏的活。

最近周卫东又欠了一笔钱,这次欠的钱和以前不一样,这次欠的是一个天文数字,她一辈子不吃不喝都还不了。

周卫红为了这个兄弟,一直没有再婚。

现在,她一个人打着八份工,晚上只睡四个小时就要起来干活。

有的时候,还要去靠卖血还债,简直过得生不如死。

在众人心中早就死了的周向北,他没死,有一年,周文机缘巧合下,在一家寺庙见过他,他成了和尚。

莲花巷子里的汪虹最后和孙小武结了婚,不过后来的后来,俩人又离婚了。

周文和宋清河的感情一直很好,比上辈子还要好,只是这辈子宋清河又多了一个情敌——赵礼。

至于宋清林,周文一直都没有再见过他,没有人知道他离开京城去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