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氏见状解释道:“咱们这是为薛郎好,并不是背地里要害他不是?大郎这一脉尚未有子嗣,一则家门不利,二则薛郎年近而立如此下去也会遭同僚笑话。让他和王妃呆一块儿,如果生有男丁,即是长子又是嫡出,岂不皆大欢喜?”
姚宛轻轻点了点头,孙氏不禁又加了一句:“咱们都是诚心为薛家着想,你虽然是薛郎房里的丫头,但只要听我的话,不会亏待你的。”
姚宛的心思不笨见识也有,当然听得出来孙氏的意思,她心下明白:薛崇训毕竟管得最多的是外面的事,这府里的微妙关系还是孙氏李妍儿她们最厉害,其他女人都得看正妃的颜色。姚宛想明白了就急忙答应下来。
孙氏满意地点点头道:“一会你到我那边来,说说事儿。”
“是。”姚宛轻声应了。
……过了一个多时辰,房里的人都睡熟了,姚宛便开门出来向听雨湖那边走。路上遇到两次巡夜的奴婢,但见是薛崇训房里的丫头也就没有多问,姚宛顺利地去了书房院子。路上的房檐下挂着一些灯笼,她也提着一盏灯,路倒不算黑。
她的脸色红扑扑的心里一股说不出的滋味,因为她听到李妍儿在薛崇训面前埋怨一件淫乱之事,好像薛崇训和岳母也有见不得光的关系。
饶是姚宛耳闻过权贵大夫中的不雅之事,这时发生在自己身边,仍然有些难以接受。当然她是不会对孙氏说的,装糊涂是最好的办法,心里明白就行了。
在此之前她根本就没想到薛崇训和孙氏竟然会做那样的事,看孙氏很端庄贤慧的一个人,薛崇训看起来也很正派,结果……
姚宛脑子里一团乱麻,已经走到书房院子门口了,孙氏的丫鬟将她带进院子,走到屋檐下时只见孙氏房里的灯还亮着,应该是在等她吧。
“咚咚……”丫鬟轻轻敲了几下门,门一打开二人便走进去了。只见梳妆台旁边放着一副灯架点着蜡烛,起先外面看到的灯光就是灯架上的烛火。孙氏正坐在一把软木椅子上绣着什么……姚宛见状又产生了一种感觉,孙夫人本来就应该是那种很贤淑的女人,既会管理内务又会针线女红,女人干的事儿她没有不会的。姚宛甚至怀疑起先在薛崇训的起居室听错了,可是默默一想李妍儿的话清清楚楚的,不可能听错呀……
姚宛正胡思乱想时,听得孙氏和丫鬟说话,把小翠等人都打发出去了,她放下手里的针线,指着旁边的胡床亲切地叫姚宛坐。
“你虽然进来没多久,但我并没有把你当外人。你以前的事我也知道了,也别怪薛郎,儿郎们在外面办的是国家大事……”孙氏好言说道。
姚宛急忙接过话来:“我自然不敢有丝毫怨心,并对薛郎心存感激。前事已成定局,如果不是薛郎出手施恩买下姚家的女眷,我们的日子恐怕会比现在艰难数倍。”
虽然她对薛崇训照样有些抵触,这种事儿仇恨倒真谈不上,毕竟在公务上曾是她们家的敌人,但是在孙氏面前当然不能表现出来。
孙氏满意地点点头:“不仅是女眷,姚崇犯的是谋逆大罪,法办你们家那几个兄弟的性命都保不了,现在虽然是流放岭南吃些苦头,可姚家的香火因此传下去了,这便是大事,你说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