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叶妙安,北京城里还有不少让他烦心的事情,比如从刑部堂而皇之走掉的刘宝成。
刘宝成得了皇后娘娘的令,连忙从常惠远处出来,脚下抹油一般往坤宁宫赶,生怕晚一会儿,刑部那群四六不懂的,就对他严刑逼供了。
坤宁宫常年香火缭绕,连直棂吊搭窗上都沁着一股子烟灰味,比咸若馆佛堂上的味儿都还冲些。
入得宫中,见到自己的救命恩人,刘宝成尖利的声音都甜了起来:“皇后娘娘千岁。”
尽管保养得当,岁月还是在这个身着纻丝黄衣的贵妇脸上留下了痕迹,翠珠面花随着光影闪动,遮不住她层叠的皱纹。
皇后娘娘点点头,抬手招呼他起身——这两年她潜心为死去的儿子修闭口禅,话说的少了。
宫人们已经修炼出看手势就动的本领,鱼贯似的出去,只留下刘宝成和皇后。
“小的罪该万死,万万没想到竟然着了李准的道。”
皇后张口时,声音略微艰涩:“苦乐随缘,得失随缘。”
刘宝成是个白字先生,哪懂得佛法自然。他一脸赔笑:“娘娘说的是。只是太子这边出了变故,想来圣上那边定会细查,庞贵妃……”
说到这,意味深长的停住。
一丝藏不住的恨意从皇后不喜不悲的福相里滑过,很快又水波无痕。
她长吁了口气,方才慢慢道:“众生皆苦,各有造化。太子命里该有这么一劫,庞贵妃……自然也是。”
刘宝成点头称是,他小心翼翼地试探着:“怕的是,圣上派玄机先生去给贵妃问诊。”
皇后续道:“你竟一语成谶了,圣上已有此旨。我叫你来,便是为着此事。那乌斯藏药,可有解法?”
刘宝成回道:“据谰度僧说,无药可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