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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缩成一团,瑟瑟发抖。

不知过了多久,一双温暖的手拉他出来。

太子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心可算是放到肚子里去了。他打量四周,大殿里外灯火通明,已没有了行凶者的痕迹,只是地上还残存着点点血迹,殿内围了三四层人,都是李准手下的老面孔。

“殿下受伤了?”李准脸上刚刚的怒气还没消去,现出担忧神色。

太子这才发现自己脸上湿乎乎的,用手一抹,竟是一把猩红,刚刚慌乱中把鼻子撞出了血。李准一边忙唤下人去传太医,一边用丝绸巾子沾着温水,轻轻给他擦拭。

这两天变故太多,太子呆愣了半天,直到被扶着坐回了床边上,才反应过来:“刚刚是怎么回事?”

李准刚叠好巾子,正跪着帮太子脱靴子,听到问话,抬起头:“日前殿下不是问我为什么宫内都是新面孔么,里面却有一点典故,当时不便细说。我原想如今自己不常在宫内,又兼着贵妃病了,恐有照顾不周,便请刘宝成手下来慈庆宫驻守,一是他日常在宫里,比我看的勤些,二是他手下势力极大,多少有些保障。”

说完这些,李准原本温和的神色变得狠厉起来,继续道:“谁承想,刘宝成的手下竟然胆大包天,与贼人里应外合,胆敢帮助他潜入宫中,意图梃击殿下!万幸我心里惦记殿下,晚上回来当值。看见外面有几个被迷晕了的宫女,急忙闯了进来。不然差点就叫殿下着了奸人的道,还望殿下治小的的罪!”

太子哪有心情治罪,他单听那一句“梃击殿下”觉得振聋发聩,在心中有如雷击。太子原就因为贵妃遇邪感到恐慌,又对刘宝成不让他去看望而不满,不禁破口大骂:“刘宝成该死!那贼人可有抓住?”

李准点点头:“说来也蹊跷,那贼人却是锦衣卫千户左怀恩,狗尚且知道效主,他蒙皇恩却心怀歹念,还不如畜生。这贼子自知有罪,被抓到时恐是害怕,咬舌自尽,但没死成。我已经派人将他移送刑部大牢,等待提审。”

太子哪里知道左怀恩是谁,只是迷迷糊糊觉得什么地方隐约不对,但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他一向是信任李准的,既然想不明白,便不再多想,牢牢抓住李准的手:“你可不许再走了。”

“那是自然,我自会陪着殿下。”

不多时,太子遇袭的动静就传遍六宫,各处的灯都亮了起来,太医也急匆匆赶到。所幸太子只是受惊,并无大碍,服了一剂汤剂便睡下了。

李准信守诺言,一直在旁边守着,神色难辨,似是在思量什么。

……

咣咣咣,三更半夜,砸门声骤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