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宝成心里舒坦,面上不动,拉长声说:“何出此言?”
“孩儿前些日子一时冲动,犯了大忌。不知叫下面哪个知道了,起了二心,捅到太子那去了。”
李准这话说的含糊,没有点破自己犯的什么事。但是刘宝成没有留意,他表情丝毫不惊讶,倒像是意料之中。
刘宝成漫不经心的说:“下面人有二心,做掉便是,也值得你如此惊慌?”
李准道:“孩儿已查出,原是手下一名姓刘的死士走漏消息,我派人绞死了,倒不是大事。”
缓了缓,他难掩满脸的不忿之色,又说道:“太子震怒,直在东宫骂我’阉狗可诛’。说要是圣上知道,治下罪来,也不会替我担着。我对太子鞍前马后,忠心耿耿。如今兔死狗烹,丝毫不念旧情,让人心寒。”
刘宝成“咕咚”一声咽了口参茶,方才说:“倒也怨不得太子,你这事办的属实不大体面。”
这回答坐实了李准先前所想。
刘宝成对他劫镖叶二姑娘一事了如指掌,左怀恩果然已经投到刘宝成门下。
李准顿了一顿,像是犯难:“太子既已知道了,与我有了间隙。他又年幼,性子莽撞,我怕那边生出枝节。如今我又奉圣命,操练腾骧四卫,久不在宫中。只怕手下的人一个盯不住,又生波澜。”
刘宝成不语。
李准哀叹:“这回我是栽了,今儿个来,还想请师爷怜惜则个,出个主意。”
这就是实打实的投诚了。
刘宝成一下一下转着杯子,长长的指甲在青瓷上划出轻微的声响。
李准先前淋了雨,说了会儿话,湿衣裳才半干,又跪出了汗,看着越发可怜。
刘宝成沉思良久,凑过来,把李准手上拿的起阳药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