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总是说这么残忍的话。”米哈伊尔嘟哝了一声,却在他的软帽上蹭了蹭下巴。亚伦撇撇嘴,拆开那根拐杖糖,说:
“至少你可以吃到一块。——说起来,在诺伦语中,这个东西叫坎迪·凯恩。”
他把它叼在嘴里,仰起头来。米哈伊尔嘎嘣嘎嘣咬下几截嚼碎咽下,很快凑到了他的嘴唇上,过了好一会儿才心满意足地勾走弯曲的手柄。
两个人站在细雪飘飞的街道上,静静地品味着嘴里的滋味。米哈伊尔把眼睛睁得圆圆的,一块糖咔哒从左边牙齿滚进右边口腔,又咔哒滚回去,仰头望着雪落下。亚伦靠在他身上,也没有那么冷,懒洋洋地望着不远处的胜利广场,眯起眼睛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米哈伊尔似乎吃完了那块糖,亚伦才说:
“米哈伊尔,你记得快乐王子的结局吗?”
“什么?”
“燕子叼下王子身上所有的金叶子,送到了每一个穷人的手中。”
米哈伊尔·库帕拉怎么会笑得这么傻?只有那些没脑子没教养的亚巴顿人才会笑得这么傻。
亚伦抬起头来,眨眨眼睛,拍着他的侧腰说:
“米沙,好米沙,你想做,那就去做。你不是快乐王子,你是我一个人的米哈伊尔,但这里岂不是有一位快乐王子?作为烈阳城的祭司长,在这个美丽的平安夜,去实现每个人的愿望吧!”
他将双臂高举过头,好像两个信徒见面在一块儿赞美密特拉。他们大步走向胜利广场,亚伦搓了搓手臂打了个冷战,停在广场边缘。米哈伊尔大步上前,在方尖碑前站定,重心下沉,一拳打在柱身上,随后从容后退。
柱子卡啦一声响,缓缓向前加速倾倒,快乐王子正好倒在刚刚停下脚步的米哈伊尔怀里,石块在广场上碎了一地。
“真是一支漂亮的圆舞曲!”亚伦有模有样地点评道,“米申卡,你知道,我一直很疑惑为什么胜利大教堂背后会建一家银行呢?金钱和信仰岂不是一直冲突的吗?现在我知道啦,一定是父神为你预备的。——咱们可以把快乐王子卖给银行。”
米哈伊尔认真地问:“他值多少钱?”
“很多。”亚伦严肃地说,“要是拍卖,一定能卖出一个高价,毕竟,他在胜利广场接受了这么多年的朝拜。但是,一切为了弟兄姐妹们,教会吃点亏也没什么,对不对?我们可以打个折,抹掉零头,为了快点交易……唔,取三万埃居,您觉得合理吗,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