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米哈伊尔大吃一惊,安娜不再回答,轻轻推开铁门。
吞没一切的黑暗从门后溢出。米哈伊尔愣了一下,才发现只是因为没点灯。荒废多年的阴冷地牢闻起来居然比黑牢要好些,但是寒冷异常。
门后是一条狭窄的过道,两侧各有两扇相隔不远的铁门,尽头还有一扇。米哈伊尔在后边关上门,安娜转过身来忧伤地笑了笑:
“好孩子。”
“别这么说。”
“过来点,米沙。跟我靠近些,你很害怕。没关系。”安娜踮起脚来,摸了摸他的肩膀,仰头望着他,圆圆的脸蛋和眼睛里充满圣洁慈爱的担忧,“靠得近些,我们去那间屋子里说话。”
米哈伊尔抓着骑枪,落后她一步。这五个房间看起来废弃多时,安娜没动用“全知”,一脚踹开了走廊尽头的铁门。
狂风飞雪长驱直入,米哈伊尔连忙抬手支起一道无形壁垒,将风雪拦在用几块木板草草钉住的窗户之外。
这个房间的另一侧竟是悬崖飞涧。这么说来,黑牢就在圣所的正下方。
安娜环顾一圈翻倒的桌椅书柜,说:
“这是休息室。”
屋内有四个壁炉,一张大桌子、九把高背椅、三张天鹅绒面软椅、三张小茶几、六个书柜、四个储物柜,在那个古老的年代里居然还配有通自来水的洗手池,不过水管早已冻裂了;两侧各有一张小床,也塌了一大半,和整个房间一样没在积雪中。窗外风雪呼啸,窗框上的木条摇摇欲坠。
“米沙,”安娜抓住他的双手,轻轻地说,“你坐下。坐下听。有什么问题,坐下之后我来为你解答。”
米哈伊尔这才发现自己在发抖。他清理出两把椅子,安娜按着他坐下,自己却没有,只是扣住他的双手放在他的膝盖上。
“我想知道,安娜,你刚才说的是什么意思。还有……他,”米哈伊尔咽了口口水,越过房门看了走廊尽头的铁门一眼,“他叫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