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听到突厥两个字,慢慢抬头,问:“怎么回事?”
威平候死于与突厥的战役之中,极大可能是有内鬼通风报信泄露军机,长公主耿耿于怀,对突厥和张家恨之入骨,婢女小厮都不太敢在她面前议论这些事,钟华甄也猜到她还没听过这个消息。
“我不知道,”她摇摇头,“宋之康是大司马的人,我觉其中有蹊跷,不知内情是什么。今早上我送出去的份名单,昨天晚上是重阳宴,大司马担心爱子,宫宴未到说得过去,旁人却没理由不至,我记得些名字,清早写在纸上。”
长公主笔上的墨汁滴到纸张上,她慢慢放下笔问:“所以李煦来找你?”
钟华甄点头,手里抱着暖手铜炉,道:“虽说来人没说什么,但我猜原因大抵是这个。母亲您从不让我掺和进政事,但我常年待在太子身边,听过见过的也不少,京城可能不太平,我不能离京,母亲可先回青州避一避。”
皇帝对长公主和钟华甄的宠爱不是假的,但青州兵力的强盛却也是真的。
钟华甄父亲留下一堆忠心的将军把守青州,只听她手上虎符的号令,她年纪尚小,被人带歪的话在哪都是一种威胁,打消皇帝顾虑的方法便是同她父亲样选择长留京城。短期之内,她回不了青州,但长公主可以走,皇帝一直拿长公主没办法。
“甄儿,”长公主突然开口,“你父亲是顶天立地的大英雄,陛下若有危难,他不会选择逃避,我也不会。”
钟华甄沉默,她知道,长公主在这件事中不会出大事,但她自己的情况不一样。
她有了李煦的孩子。
长公主如果在府中,她喝落子汤的事一定会被发现,侯府内的名医不少,只要替她诊脉就能发现。
长公主见钟华甄垂眉顺目,薄唇抿起,别有种媚弱的姿态,以为自己的语气过重,心软了一下,“我知你是担心我,但你父亲专门留给我们的私兵不是吃素的,没人伤得到我。”
威平候爱重长公主,每次出征时都会留下自己的私兵护住侯府。
钟华甄看着她,知道自己劝不动,只能道:“是我想多了,但母亲如果出门,一定要多带些侍卫。”
她私下查的东西查到了张家,不知道到底是不是真,但那事不能让李煦知道,她已经帮了李肇,做事只能更加谨慎。
长公主点头道:“我知道。”
“太子殿下应该到了,”钟华甄轻轻叹口气,“我出府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