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知道自小被舍弃的痛苦,身处异地时候的冷寂,我也有害怕的时候,我怕客死异乡,尸首都无人收敛。
你没见识过亲人的冷漠,便无法体谅我如今的凉薄。
世态有炎凉,交情分贵贱。我若是灰头土脸无所谋划的归来,此时被流放被贬为庶民的就是我周衍之了!”
陆清宁定定的望着他因为激动而涌起水雾的眼眶,他神色慢慢暗了下去。
“谁不想好好活着,阿宁,我也想做个寻常人家的孩子,与你早早生儿育女,你以为我算计你,我便心安理得,毫无愧疚?
我也难受,阿宁”
他的手握住陆清宁的肩膀,眉眼温柔。
“以后都好了,阿宁,没人能阻碍我入主东宫。你现在是毓容郡主,我同父皇请求赐婚,他一定会准允。
到时我们想要几个孩子,都好,只要是你生的,阿宁”
“周衍之,你在做梦吗?”陆清宁伸手掰开他的手指,眉眼间带着嘲讽,“谁要同你生孩子。”
她重新带好兜帽,回头瞥了眼,“托你精心为我调配的药粉,我曾掉过一个孩子,是你的,哦,或许也是楚帝的。”
门咣当一声,被风吹得来回吱呀。
周衍之站在门口,看着纤细的人影慢慢隐没在雪夜之中。
他的脸被冷风割的生疼,胸口像是停止了跳动,左手抬起来,狠狠的击在门框上,血水立时染红了纱布。
陆清宁不知自己为何要说出那钻心难受的事,她走的急,如同逃命一般。
离开临安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有了身孕,又怕又喜,怕的是万一是楚帝的孩子,喜的是,自己那副身子刚刚停了香粉,竟能有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