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绷紧了唇,冷眼斜睨,袖子被抽出裂痕,上好的料子随风簌簌。
刑部与大理寺都是老臣,周恒之坐镇,审理过程毫无悬念,字迹比对完全一致,只要拿到周衍之的口供,按下手印,便可交差了事。
可事情又并非如想象的那般容易,只有这几封可定死罪的信件,却没有赵子林等人屯兵造反的确切证据。
单纯周衍之的信件而已,赵子林的回信是没有的,周恒之在审理过程中,终于觉出其中异样。
对,只有周衍之的信,没有赵子林的回信。
幸好,刑部与大理寺并未就此缺漏严加盘查,最终由刑部拟写了周衍之的罪行,大理寺复审后,由周恒之翌日呈报魏帝。
这夜,是大雪刮落的第二夜,周衍之困在狱里两日了。
镣铐的声音自门外悠远的走廊传来,狭窄闭塞的空间里,处处散发着血水的腥臭,污秽的酸朽。
“二弟,如何?”周恒之睡不着,心下是紧张忐忑与兴奋雀跃。
他搓着手,身穿厚厚的裘衣,人刚走过去,便有狱卒赶忙拿了太师椅,又用袖子擦了擦本就干净的椅面,殷勤让座。
周衍之靠在墙壁,也不睁眼皮,“睡得好,吃的好。”
“是吗?”周恒之笑起来,伸手,有人递过来罪行书,他在空中甩了一下,其余人纷纷退出,只剩下身边近卫两人。
“那就好,明日便要面呈父皇你的罪行,只是我总是觉得不妥当,思来想去,这东西你还是签了比较好。
二弟,我总得让你翻不了身,才能安心,是不是?”
他笑的压抑,两个近卫打开门,将周衍之拉拽着出来。
“我不会签的。”
他永远都是一句话,“我要见父皇,你不配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