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夫人应当早有提防,同一时辰,有几架马车分别从四处城门驶出,又加上雨水冲刷,路上根本不会留下痕迹。
只是,顾府四位,说起少夫人曾与她们闲谈时,聊到过在荆州置办了宅院,或许少夫人会一路往西”
曾宾知道希望微乎其微,既然顾妆妆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必然也会提防顾德海与四个姨娘,荆州宅院她肯定不会过去,南楚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若是要藏一个人,却也如大海捞针一般。
宋延年的头几乎垂在桌上,充血的眼眸如野兽一般,他冷笑着,起身,腹内又是一阵剧痛,他原是想亲口告诉她实情,就在这两日,所有事情都处置妥当后,他会告诉她的。
突如其来的宋大夫,呵,他倒想去亲眼看看,他凭什么擅作主张,打乱他最后一步计划。
他自认付出了真心,小心翼翼的呵护,举步维艰的行进,哪怕欺瞒,也没有损她丝毫,若说错,那便是他不该私自用避子药。
可那药,她不得不用。
至少在北魏内定之前,顾妆妆不能有孩子,韩相只有一个女儿,若要叫他心甘情愿归入战营,韩晓蛮是他唯一的条件。
他知道对不住她,可除去此事,他自问问心无愧,只恨不能将真心捧到她面前,卑微到了极致。
他想说什么,门外忽然急速走来一人,入门低声速报,“枣花巷两人,凭空消失”
彭城的晋王赴临安城述职,与此同时楚帝不能人事的消息不知从谁的嘴里率先传出,一发不可收拾的成为坊间笑谈。
晋王英武,信誓旦旦要追查嚼舌之人,只是多日过去,非但没有查出始作俑者,反倒是楚帝的处境越发难堪,上至老翁老妪,下至总角孩童,坊间甚至编排了几首顺口的小调,调侃着讽刺楚帝的落魄。
皇后心急如焚,特召父亲鄞州平南侯回城,三大军队呈剑拔弩张之态,分别驻扎在临安城郊,蓄势待发。
楚帝无子嗣,若果真如传言那般,势必要考虑帝位承继一事。
在临安城闹得热火朝天之时,几匹快马正日夜兼程,往北疾驰。
途径北魏与西夏连接处的最后一个驿站,金城人流量大,风沙四起,铺天盖地的黄沙呛得人喉咙发涩,眼睛难以睁开,几人打胯下马,要了几碗牛肉面,一边谨慎的打量四周,一边低声交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