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来是白天,况且有柳丁在,呆一会便离开了。现在是晚上,要留下来过夜。小城镇的民风淳朴,观念保守,这未定亲、未出阁却擅自住进男方家里,左邻右舍看见,免不了闲言碎语,倘若落入柳思凝和韩崇远耳朵里,不知他们又会如何做想。
韩沉西自然明白弋羊纠结的原因,可眼下的处境也是迫不得已。不住在他这里,她又能往哪里去呢。雪下得汹涌,回望乡的路况糟糕,又临着深夜,打车估计司机师傅不乐意载人。去羊军国的出租房吗?如果韩沉西没猜错的话,徐春丽和羊军国正闹分居呢。几个月前,他偶然路过羊军国的修理铺前去打招呼,看见店里摆着行军床、衣柜以及锅碗瓢盆等该有的家当,显然住在里面已经很长时间了。冬夜寒冷,难不成让她在那里将就一晚吗?那人不得冻坏了。
韩沉西:“怕什么,谁敢嚼舌根,骂回去就行了,谁还不是长了一张嘴。”
不由分说,拉着人进了院子。
柳思凝已经提前过来打扫过房间,但毕竟小半年没住人,柳思凝平常更没闲暇时间来通风换气,屋里还是有一股霉菌味若隐若现。
韩沉西将行李搬进客厅,让弋羊找出睡衣去冲热水澡。
实在太冷了。在相对温暖湿润的南方呆了几年,竟然已经受不了家乡的冬天。
韩沉西各个关节冻得僵硬,牙齿打颤。把卧室的空调开到30度,站在出风口吹了好一阵才缓过劲。
而另一边,弋羊洗澡很迅速,只是简单的暖热身体,头发都没打湿。
她出来换韩沉西进去。
也就是在韩沉西洗澡的间隙,弋羊寻摸到柳丁的房间,她考虑今晚还是不要和韩沉西睡在一起为好,她担心明早万一思儿心切的柳思凝突然到访,撞到两人同床共枕,那场景想想她都觉得活下去需要勇气。
可令她失望的是,因为住校,柳丁早已搬走了,房间的防尘罩落满灰尘,衣柜里更是空空如也,哪里有床褥。
心里莫名有股“逼上梁山”的无奈,弋羊从肺腔里叹出一口气。
她退出房间,关上门,一转身,瞧见韩沉西倚着客厅的博古架边擦头发,边直勾勾盯着她。
韩沉西:“大半夜不在床上躺着,瞎溜达什么呢?”
弋羊:“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