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桥柱上刻了什么?温良良早已记不得了,左右不过是年少调皮,偌大的温府,何处没有留下她的踪迹。

偏偏宋昱琮当了真,巴望着那份执念,温良良舔着唇,冷冷笑道,“你浑说些什么,我只知道你杀了我的夫君,这仇,我早晚要报。”

此言一出,却叫宋昱琮悲愤难平,他伸出手指,沿着温良良的唇用力一抹,似听到一个笑话似的,忍不住嘲讽,“你何时有的夫君?”

“庆安十八年冬。”温良良扭开头,声色平稳。

“那么庆安十九年,又是谁应了我的书信,深夜要与我私奔?”他红着眼眶,又带了浓重的鼻音,既像是要讨个公道,又像是斥责温良良的摇摆不定。

“我早就是顾绍祯的人了。”温良良终于抬起眼皮,凄凄凉凉的眸子里,盛着一张惊骇失措的脸,宋昱琮稍微松了钳制,温良良便乘机退出他的桎梏。

不逼到绝路,便永远留有退路。温良良撒了谎,心里却是报复一般的痛快。

宋昱琮披着外衣,耳畔嗡鸣不断,后脊虚汗淋漓,他的手撑在架子上,勉强站定。风从窗边吹了进来,将那一层汗水风干后,宋昱琮便渐渐回过神来。

“你以为他是什么好人?”宋昱琮坐下,以手扶额,余光却依旧扫向一脸麻木的温良良,“那夜我去了,在金陵城的山上被人一箭射落,险些没命。”

温良良总算有些反应,她只是动了动唇,并未开口。

“时至今日我仍旧后悔,如果那夜我带你离开了金陵,便不会有现在的困境。”

“我不觉得自己过得不好,相反,他待我很好,是天底下待我最好的人。

他虽不是什么好人,却也知道分辩是非。他也没必要做个好人,便是一直这般孤傲偏执的活着,我也会陪他走下去。

可是你,你把我最渴望的念想毁了,还要在我面前叫我同你一起厌弃他”

温良良说完,喉咙又痒又涩,咳得上气不接下气,凌乱的头发缠绕到脸上,她慢慢蹲下身去,大颗的泪珠噼里啪啦的坠落,那把剑如同进入了绝境,一遍遍的在自己面前刺向顾绍祯的胸口。

她想,如果能重来,一定要冲到他面前,就算那一把剑能穿透自己的骨肉,至少,还是与他死到了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