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绍祯合上眼皮,面上并无波澜,只是淡淡道,“顾月莹想要进宫的邀帖,若不成全,总显得不近情理。朱陌,你去做吧。”
朱陌道了声是,便见彭吉从门口进入,一眼看到案上的梨子,惊叹道,“这么快便从岭南道过来了?我原以为还得耽搁几天。
待会儿分梨!”
他兴冲冲的摸着下巴,却见顾绍祯猛然坐直了身子,一脸彷徨的望着那两箱梨子,不温不火的自言自语,“分梨?分离,不吉利。”
“朱桑,两箱梨子你们都分了吧,别送城西了。”
温良良原想着给温白景银子,先购置好铺面,然后等待开张,没想到那人全无正形,每日踩着点往外跑,不到深夜绝不回府。
那日温良良独自下了趟冰窖,真真被面前的壮观情景惊呆,原本的三十余坛椒酒浑然不觉扩了数倍,满满当当摆了一地,她粗略过了一遍,至少也有三四百坛。
前厅的物件再没少过,温白景从哪来的钱,买这样多的酒?
这夜温良良特意等在院中,芍药花丛前,摆了一张竹制藤椅,她手持团扇轻轻摇着,将飞蛾小虫扑开,复又拿出巾帕盖在面上,远处的假山流水潺潺,在寂静的夜里,这声音有种安宁心神的用处。
她侧过身子,巾帕盖住半张小脸,团扇搁在腰间,府门门栓动了下,温良良屏住呼吸,紧接着便听见开门小厮打着哈欠与温白景低声问候。
那人步伐轻盈,目不斜视直冲着房门口走,走到一半,忽又折了回去,跑到井旁,似乎从怀里掏出什么东西,扔了进去。
他背对着自己,温良良看不真切。
温白景拍了拍手,嘴里哼着曲儿,方要回屋,便听身后一声叫喊,“哥哥,近日很忙?”
温良良身姿未动,将帕子从脸上扯下来,转头笑盈盈的望着温白景,那人连着退了几步,看清人后,便长吁短叹的抱怨。
“妹妹,你大半夜不睡觉,在这装鬼吓我呢。”
嗓子吸气的时候呛了一大口,憋得他不停咳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