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嘉月只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一片无边无际的虚空之中,她的手脚寻不到着力点,胸口仿佛被重物沉沉压着,口鼻亦被人堵着, 她无法呼吸,窒息之感让她心生绝望,她下意识的挣扎,不停的挣扎,耳边突然响起了钟氏的声音。
“呦呦!”
谭嘉月猛的睁开眼来,只见眼前的钟氏面容略带哀痛的看着她,眸中毫无光亮。
她,她不是落水了吗?方才窒息的感觉还停留在脑海里,但此时她呼吸通畅,无一丝不适之感。
她看向眼前的钟氏,但眼前的景象却让她觉得好生奇怪。只见钟氏一身白衣,身上发上饰物全无。而且她感觉自己摇摇晃晃,四下看去,发现自己竟在马车上。
这是怎么回事?谭嘉月反应不过来,她们不是来参加宴会的吗?阿娘怎么会穿着一身白衣呢?还有她们怎么会在马车上呢?
“等下你进宫去祭拜太子,切记动作小心,不要出错,知道吗?”
祭拜太子哥哥?怎么回事?太子哥哥不是还活着吗?为何要去祭拜他?
心中疑惑想要问出来,她却突然听到自己应了一声好。
这一声“好”听着十分的奇怪,仿佛不是她自己发出,而是另有一个人,她用与自己相同的声音说话,声音从四面八方而来环绕着自己,还荡着回音,让她觉得自己被拒在一个容器内。
她张了张嘴,试图说话,却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她听见钟氏接着与她道:“太子是与你定下亲的未婚夫婿,你去祭拜他,虽不要大哭,却也记得表现得伤心一些,懂吗?”
什么祭拜,什么未婚夫婿,到底怎么回事,她摸不着头脑,迫切的想开口询问答案。
这时她又听得自己道:“阿娘,就是那时呦呦进宫见到的人吗?”
钟氏闻言怅然的叹了口气,没有接话。太子不幸染疫病逝,帝后悲恸万分,举国哀悼。然而让钟氏更为伤心的是,太子没了,谭嘉月便成了望门寡,在本朝,普通人家的姑娘遭遇此事还能再蘸重嫁,可她女儿的未婚夫婿却是当朝太子,如何能改嫁?又有谁敢娶!可怜她的呦呦如今小小年纪,却要落得一个终生寂寥的下场!
一想到这,钟氏不禁落下泪来。
谭嘉月正想安慰她,又见自己依偎进钟氏怀中,安慰道:“阿娘不必难受,呦呦不难过的。”
不知是因为太子病逝不难过,还是因为钟氏所想之事不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