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惜惜是怒气一上来,做事就不管不顾的性格。
比如之前她一怒,将她师父给揍了一顿,又比如昨日,她怒气一上头,就亲懵了她师父。
她也知道这不好,但是,有时候真的控制不住。
本以为在修仙界有清心诀在,她没那么容易犯错,谁知道小错是不犯了,大错连连犯。
这让她现在,怎么好意思见她师父?
幸好她师父不知道那是她。
她揉揉脸,决定暂时不去见她师父。
等她将这事忘了,再去见。
这个念头一定,裴惜惜像是卸了重担,整个人都轻松了。
她抱着火绒被,闭眼入睡。
或许因为幻境中发生的事太过震撼,她闭眼入睡后,再次梦见她被她师父抱在怀里,而她侧坐着,双手捧着颜今歌的脸。
颜今歌仰脸闭眼,眉眼清润,面庞柔和,似在邀吻,明明没有一丝多余动作和表情,却像是明明白白的蛊惑,让人如飞蛾扑火,虔诚吻上。
裴惜惜低低地笑了一声,喊道:“今歌!”
说着,她低首,亲上那张不点而朱略带轻薄的唇,她先含了含,似婴儿吮吸般亲了亲,没什么味道,像吃纯冰凉粉。
她不满足地以舌描绘对方唇-瓣,又探舌尖滑了进去,攫取里边甜滋滋的蜜。
往日高不可攀、不容违抗的人就在她掌下,任她为所欲为,很难不让人涌出满足与凌虐感,而在满足与凌虐感的推动下,裴惜惜重重地咬了一口对方唇-瓣,尝到腥甜的血腥味,裴惜惜愈发兴奋,她缠着对方舌头共舞,整个人都兴奋起来。
裴惜惜醒来时,神魂还残留着这种兴奋,嘴角的笑久久未落。
她下意识地舔-舔-唇,咂摸那滋味。
她抱着火绒被滚来滚去,觉得梦中人真美好啊,不过等她回忆起梦中人的容貌,她浑身一僵,似是被人定住。
良久,她用火绒被捂住被子,哀嚎一声。
怎么会,怎么会是她师父?
她师父怎么会被她为所欲为,毫不反抗?
理智上裴惜惜认为颜今歌这样不会那也不会,但心底却有个小人细细反驳,怎么不会?幻境里不就是这样?
若不是幻境里她师父太好欺负,她怎么会脑子昏头,想出亲懵她师父来解开禁制的办法?
意识到到自己在想什么,裴惜惜拍拍自己的脸,想将她脑子里的水派出去。
她师父是什么人,岂是她能这么妄想的?
若是她师父知道她居然这么想,岂不是要和她离心?
没有谁喜欢被人意-淫。
裴惜惜脸上的笑淡了下去,她配上清心玉,又魔念清心经,将心底旖念全压了下去。
她四大皆空,没有凡俗欲-望。
出了门,院子里只有邵辰白在做早课,裴惜惜瞧了片刻,活动活动身子,开始炼体。
炼体算是裴惜惜每日坚持不懈要做的事。
炼完体后,裴惜惜又开始练习扇子。
因裴惜惜未定下武器,她的法宝胚子可自由变幻,但随着裴惜惜道途、术法、武器等意念加诸于法宝上,法宝会慢慢定型,等到金丹,一跃而成裴惜惜的本命法宝。
这个过程,不可逆。
所以,很有可能,最后幻出来的本命法宝,不伦不类。
比如,宝主理想中的武器,既拥有剑的锋利,枪的长度,箭的远攻,匕的出其不意,盾的防御,鞭的灵活性,乐器的干扰性等等,这些念头会一闪而过,然后为宝胚捕捉,从而幻化出长-枪的形,剑的身,匕首的尖,一摁机关弹出盾,内藏长鞭,棍身铃铛叮当的形象。
便算是宝胚,也是要设计外观的。
裴惜惜在枪、剑、戟、镜、环、笔、图、书等外观中,最后选择了折扇。
修真界以扇子为本命法宝的不少,不过这些人大多数是法修,扇出来的是术法大招——扇风扇水扇冰扇雷,扇一切术法。
裴惜惜却又不同,她的扇子,是一把扇兵。
她的折扇,每根扇骨都是细长匕首,扇尖更是锋锐的双刃尖,这双刃尖不战斗时会缩回扇面,一战斗,便会弹出,成为锯齿似的割命之刃。
至于扇面,正反两面皆是雪岭一色,似水天波,上画一庭院窗棂,不见容貌不辩男女的看书美人,以及美人窗外数枝红梅——这是裴惜惜记忆最深的印象,却也是世间最常见之景,凡读过诗词者,面对这一扇面,都能吟哦三五首诗词来,便算是只识几个字不耐读书的莽汉,对这扇面也见怪不怪。
谁没几个附庸风雅的朋友?谁没见过几幅红梅美人图?
扇骨是玉质剔透,扇面是大俗大雅红梅美人,谁能想到,这是一柄扇兵?
又有谁知道,这寻常得见的红梅美人,是幻修设置的幻眼?
所谓幻眼,即接受幻修暗示,进而改变自己认知的存在。
当对方视线落到裴惜惜的扇面上,裴惜惜便可不着痕迹地拉对方进入幻境,与修炼瞳术的修士原理相类——修炼瞳术者,对方触及其双眼,便会被瞳术所慑。
其他任何兵器,都没有折扇这般,近可当扇兵攻击,远可以扇面辅佐。
练完基础扇法,裴惜惜视线落到扇面那墨发长袍只看到身影的读书美人身上,不禁又想起任她施为的颜今歌,当下心下又是一虚。
她赶紧默念清心咒,将折扇收起。
她回到房间清洁自身,又回到院子,见邵辰白在勤勉看书,走过去,问:“辰白,你师父师伯呢?”
邵辰白头也未抬,道:“师伯带着宗门参赛者去看比赛场地了。”
“我们出去逛逛?”裴惜惜道,“还不容易来北域一场。”
“不行,我师伯说,四域大会开启在即,大器门附近什么人都有,最好不要外出。要是被人捉了发卖,找都找不回来。”
裴惜惜道:“就去外边看看,不下峰。”
邵辰白想了想,起身道:“可以。”
两人走出院子,外边已有不少筑基修士在外边逛。
这些修士基本上都是各个大峰头的嫡系,与邵辰白算是相熟,互相打了打招呼。
他们与裴惜惜一样,想着熟悉熟悉环境,出来玩玩。
但不下峰,这山峰上又没什么特别景色,与宗门峰头没多少区别,在峰头待久了,这太渊宗临时驻地真没什么吸引他们的。逛了一圈,闲得无聊,峰头不如人好看。
瞧见邵辰白和裴惜惜,积极邀请他过来玩游戏。
邵辰白望向裴惜惜。
裴惜惜道:“你去玩吧,我去找二雅他们。”
邵辰白想了想,就在山头,也不会丢,答应了。
裴惜惜继续往文二雅他们的院子方向走,不同于裴惜惜身边都是她晚辈,学习全靠自觉,文二雅他们身边全是长辈,随时随地可发布学习任务。
裴惜惜到的时候,文二雅在练基础刀法,贺晏然练基础剑法,而路亦平没有找到,但猜他的课程,应该去了附近瀑布,感悟水之道意去了。
文二雅边练习刀法边对裴惜惜道:“我师姐说,四域大会鱼龙混杂,为了避免我乱跑,给我布置了好多功法。我练完基本刀法,要去打刀,打完刀后,我师姐差不多回来了,到时候要和我师姐对练,贺晏然那边又差不多。”
“惜惜,你要是觉得无聊,和我炼刀吧。练完刀我教你打铁,打铁可好玩了。”
裴惜惜拒绝了,“我去找辰白玩。”
文二雅提醒一句,“别下山啊,真的很乱。我听说有拍花子,专门趁这大会抓宗门小弟子。”
裴惜惜应了句好。
她找到邵辰白,邵辰白和其他筑基修士在玩老鹰抓小鸡,修士版本的老鹰抓小鸡厉害了,老鹰使出三十六计,又是飞天又是遁地又是使用阵法的,就为抓一只小鸡;而鸡妈妈和小鸡也百般手段齐出,就为在老鹰爪下多活几秒。
这些修士年纪都不算大,年纪最大的也没有五十岁,因为一直在宗门内高强度读书修炼,心智和现世高中生大学生差不多,难怪老鹰抓小鸡也玩得津津有味。
想到年龄,裴惜惜眸光微动,太渊宗这些优秀弟子在稳打稳扎,又反复压制修为的基础上,差不多五、六十岁进入金丹,是不是因为筑基日子太苦,而一个个努力奋斗?
毕竟,现世只十年寒霜苦读,修士普遍寒霜苦读几十年。
老鹰抓小鸡的节奏非常快,裴惜惜来时已经抓了三分之二,剩余三分之一也在十分钟内解决。之后,重开一局,邵辰白拉着裴惜惜进来参与。
老鹰是上一局第一个出局的人,母鸡由上一局老鹰当,剩下的全是小鸡。
在母鸡喊“小鸡过来”时,小鸡一窝蜂冲向母鸡。
越是靠近母鸡越安全,这些小鸡都想靠母鸡近一点。
修真界可没有男要绅士女要娇的说法,只有谁强谁有理,互不相让。
邵辰白拉着裴惜惜往前冲,但其他修士太猛了,屁-股一甩腰枝一扭,就将邵辰白挤出队伍。裴惜惜跟在邵辰白后边,手放到他肩膀后边托了一下。
那将邵辰白挤出的修士哈哈一笑,道:“辰白,你不行啊,下盘不稳还得练。”
邵辰白退而求其次,往后边挤。
裴惜惜见小鸡挤成沙丁鱼罐头,犹豫片刻,对邵辰白道:“辰白,我去后边了。”
邵辰白闻言,从队伍里脱身而出,跟着往后边走去。
他一边走一边道:“后边更考验机变能力,还是后边刺激。”
旁边有修士听到,笑道:“辰白,我看好你哦。”
两人没抢,邵辰白倒数第二,裴惜惜倒数第一。
“开始抓小鸡了。”老鹰喊了一声,左冲右突,母鸡跟着左拦右拦,后边长龙似的队伍歪扭成s型,这时老鹰一个腾空,踩着鸡妈妈的肩膀往后一扑,好似苍鹰博兔,若流星般冲入小鸡之中。
一下子中间十多人淘汰,而小鸡队伍也从中间斩断。
母鸡带着最近的崽绕到安全地区,长龙尾巴与鸡妈妈断联,剩余的小鸡在老鹰狩猎之下,一哄而散,冲向鸡妈妈那边,老鹰是冰灵根,不知什么时候在地上铺了一层冰层,小鸡没有防备踩上去,顿时脚被冻住,行为受限,于是,又十来只小鸡被抓。
裴惜惜跟在邵辰白身后跑来跑去,将之前觉得这游戏幼稚的想法抛到脑后。
这游戏,真好玩,贼刺激。
他追,他/她逃,他布下天霜地冰,他/她插翅遁地难逃。
裴惜惜和邵辰白跑得不算慢,但长龙这种机制,龙尾部分是最容易抓到的,反应总是慢一拍,最好抓。
老鹰一开始也是这么想的,但他每每都精准地抓人,却屡屡抓了个空,他果断放弃这师妹,抓她前边的人。
成为最后一只幸存的小鸡,裴惜惜放了水,结束这一场。之后,裴惜惜又放了水,第一个被抓住,依次当了回老鹰和母鸡,痛痛快快玩了个爽。
同一款游戏,修真界可玩性更多,更不怕受伤。
参赛者回来,见筑基修士都老实地待在峰上,决定明天带他们逛逛大器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