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惜惜挣扎着往悬崖方向探,想去看看桃花美人还在不在。
颜今歌拦着她的腰的手微微用力,宣布道:“不必再看,她既然敢胆大包天冒充你,便该承受被揭穿后的后果。”他轻蔑地开口,“若非还需用她引你出现,你以为她还能活到今日?”
“死了?”裴惜惜吃惊,就这么死了?
不知为何,她忽然想起之前幻境,小歌和小斐对杀。
“死?那真是太便宜她了。”颜今歌冷笑,“她将被关在地牢千年万年,不死不活。宗门地牢,你知道的吧,那儿环境,她只会求死不能。”
他捏捏裴惜惜的下巴,让裴惜惜面向自己,他垂眸,望进裴惜惜眼底,“别想着再逃,我不会再有这么好的耐心,仅此一次。”
他动作纵然强势,行动上却颇为温柔,裴惜惜没有感觉到半点不适。
只是,和自家师父这么对视,总觉得有些暧-昧,呼吸一瞬间稀薄,好似有些喘不过气。
裴惜惜耷眉垂眼,避过颜今歌的视线。
她心砰砰地跳,脸颊不由自由地起了一层薄红。裴惜惜肤色白皙,血色上涌肤起浅红,轻而易举地便能被人发现。
颜今歌满意地望着裴惜惜满脸羞红,手拂过裴惜惜泛粉的脖间,声音柔和几度,道:“乖,听话。”
听到这宠溺又带着磁性的声音,从没经过这等阵仗的裴惜惜霎时慌了手脚。她脑子一片浆糊,只本能想要逃离这让她脱离轨道的人。
她用力去推颜今歌。
颜今歌眉头微凝,但见裴惜惜羞得似要燃烧,从善如流地放开。
他怀疑,自己不放开,小珍能羞得烤熟肉。
裴惜惜离颜今歌远一些,逃跑的理智也找了回来。
她扶额,还是无法理解,剧情怎么发展成这样?
她抬头望向颜今歌,试图将剧情拉回来,“她没有窃取我命格,你忘了,你还与她描眉上妆。”
裴惜惜话音刚落,颜今歌脑内便多出这一段记忆。
他强势地将裴惜惜再次拉回怀里,气极反笑,“你出息了,还想篡改我的记忆?”
“我明明,是与你描眉。”颜今歌再次捏紧裴惜惜的下巴,让她对着自己,没法躲避。
他慢慢凑近裴惜惜。
见颜今歌那张俊脸越靠越近,裴惜惜目眩神移,心似鼓声一声比一声密集,她的眼前,颜今歌双目紧锁裴惜惜,裴惜惜也只瞧见那双浓墨的黑,似暗夜的苍穹,天外的宇宙,内蕴天地至理,宇宙洪荒,牢牢吸引人神魂。
面对这样一双纯正的玄黑的眸子,与他对视之人,只愿就此瞧个地老天荒。
近了,越来越近了,裴惜惜近得能感觉到对方的温热的呼吸,似夏日熏熏的暖风,带着芳草醉人的香。
裴惜惜犹如被定住了身,一动不能动。
就在那两双红-唇即将相贴之际,一人定住,一人偏开脸颊。
唇的位置比脸颊低,若裴惜惜不动,两人不会有接触,裴惜惜这么一动,她的脸颊擦过颜今歌的唇。
唇与脸上的摩擦热感让两人都怔上一怔。
意识到发生什么,裴惜惜脸红个彻底,脑子完全木住,不会动了。她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她师父亲她了亲她了亲她了。
脸颊也是亲。
淦。
她大逆不道,她欺师灭祖,她不纯洁了。
不不不,她还是纯洁的,她还是乖巧可爱的小徒弟,她今年才七岁。
对对对,她出生才七年,她才七岁。
裴惜惜给自己做足心理建设,总算压住自己脸上的热意,这时,她才注意到,她师父正在摩挲着她的脸蛋,眼底是纯然的疑惑。
裴惜惜:“……”
救命,她师父是因为她的脸玷污了他的唇,要将她的脸给挖掉,来洗刷干净这个屈辱吗?
颜今歌又按按裴惜惜的脸,道:“是软的。”
他忽然上嘴,咬了一口。
裴惜惜:“!!!”
我艹,痛痛痛!
裴惜惜跳了起来,狠狠地撞开颜今歌。
她捂着脸,凝出水镜,只见水镜里,她光滑洁白的右脸上,多出一个牙印。牙印上下都四五个齿痕,以山下四颗门牙齿痕最深。
裴惜惜脸白皮嫩,这一口虽然没见血,但齿痕周围红了一圈。
裴惜惜:“???”
她师父是狗妖附体吗?
颜今歌站直身体,专注地望着裴惜惜,黝黑的眸子里,依旧充满疑惑。
咬一口也不甜啊,为什么闻起来那么甜?
他走过来,伸手去抚裴惜惜右脸齿痕,裴惜惜后退一步,避过。
她捂脸,瞪了颜今歌一眼,脱离幻境跑了。
她一溜烟地跑回自己房间,感觉自己脸颊依旧隐隐作痛。
她揉揉脸,凝出一块镜子。
镜中自己唇红齿白,右脸光滑如铸,那疼痛感,应该是错觉。
即便如此,裴惜惜还是取出药膏,按照记忆里齿痕位置抹去伤药。
伤药清凉,覆盖住那种疼痛感,也让裴惜惜自在不少。
她往床-上一扑,头埋在火绒被里,双手肆意抓挠。
她无声哀嚎,这都什么事?
她师父为什么不按照她给的剧本走?
她有种预感,继续下去,事情将会失控,并朝她没法控制的方向脱轨而去。
她隐约知道那是什么方向,但她不想深想,并抗拒去想,她害怕。
要不要就此打住,不再继续?
这个念头刚起,便被裴惜惜按下,若不继续,原著剧情将会发生,她如何舍得?
裴惜惜翻个身,木然地想,就这样的吧,走一步算一步。
昏昏沉沉一-夜未曾睡好,到点闹钟准时喊人起床。
裴惜惜头昏脑涨地将闹钟关闭,用灵气冲冲头脑,又精神一片。她洗漱完毕,正欲出门时,她灵机一动,身形变幻,成为一名七岁小女孩。
她自出生方才七岁,这才是她真实的年龄,昨天幻境内,没有丝毫风月旖旎,只有父女情深。
裴惜惜安慰自己。
她走出房间,萌萌哒地朝她师父的门喊道:“师父,我去上课了。”
颜今歌没有回应,只深沉的视线,落到裴惜惜幼小的背影上,良久,他轻笑一声,骂道:“狡猾的心魔崽子。”
现在察觉到危险想退缩了?晚了。
他收敛所有情绪,只眉宇间依旧困惑,人族对心魔族没有食欲,为何他会觉得小明珍的脸香香软软的很好吃,并似是受到蛊惑般咬上一口?
莫非,他有什么隐藏血脉,自己不曾发现?
意识到这个可能,颜今歌开始闭关。
回来后得知这事,裴惜惜先是一喜,太好了,暂时不用见到她师父,她不用纠结。
随即而起的,便是担忧,她师父怎么忽然闭关了?
魔念反噬了?
她顺着契约,打算偷溜进她师父的识海瞅一眼,却被她师父挡在识海外边——他俩修为差距太大,当对方拒绝访问时,裴惜惜没法破开他的防御。
这一事实,让她愈发担忧。
但也只能担忧。
颜今歌这一闭关,闭了两年还没出关,而裴惜惜也安安分分地上了两年课,并晋阶到筑基中期。
至于她之前的暗桩打算,也一并打消了。
她修为确实低,便算她想成为暗桩,宗门也不会同意,宗门弟子都是金丹外出游历,筑基期弟子,主要任务还是读书上课。
不过,她从诪张城回来时,便将与那与原著对不上号的仙器目前所在位置上交给掌教,告诉这些地方可能有魔族潜伏,请掌教留意一下。
接下来,一则看太渊宗暗桩的能力,二看她的猜测有没有出错。
而这,是长久且不知何时发生之事,裴惜惜没法预测,只能等。
裴惜惜在等,掌教在等,而潜伏在那些地方的暗桩在等,目前,一切风平浪静,只欲魔以金丹初期诛杀元婴妖兽,在修真界声名鹊起。
现在修真界诸人提起年轻一代天才修士,喻凌压过东西南北各大陆天才,成为唯一不会辩驳的天骄。
金丹斩元婴,越阶而战的天骄并不少,但那都是金丹后期金丹大圆满这般积年金丹,唯有喻凌,刚进金丹便跨一个大境界而斩。
重点,刚踏入金丹。
刚踏入金丹修士,往往要经过十年八年方才稳住金丹境界,这个阶段,极有可能一个踏错,便会重新掉回筑基境界,也是由此,他所做之事才会那般惊撼整个修真界。
就连太渊宗弟子,这段时日也忍不住来来回回说这件事,并说起天玄宗喻凌;就连太渊镇说书先生,也一改之前仙尊吹,开始吹起喻凌,并道,喻凌极有可能继今歌仙尊之后,成为第二名仙尊。
文二雅跟在裴惜惜身边,小心翼翼地瞧了裴惜惜一眼,大声道:“喻凌哪比得上今歌仙尊,今歌仙尊筑基期便能在元婴期妖兽爪下逃生,金丹期一剑斩元婴,他喻凌算什么。”
便算她觉得喻凌很天才,但只他当初要杀她姐们一事,她就绝对斩裴惜惜这边。
这是百兽峰实战课,由住在百兽峰兽类灵兽和妖修和人族修士对战。
妖修血脉有高有低,血脉等级越高,开智越早,血脉等级一般,很有可能金丹期才开智,因此百兽峰上,筑基期灵兽也不少。
未开智的灵兽并非说它听不懂人话,而是说,它的智商一直停在三五岁,且不会随着长大,而长智商,除非开智。
因而,灵兽还是能交流,不必担心灵兽不配合。
裴惜惜、文二雅和薛茜茜此时便站在百兽峰,等着此时正等老师分配对手。
旁边兴奋地吹喻凌的弟子扭头,忍不住辩驳,“今歌仙尊确实天才,我们绝不否认,但喻凌真人也很不错啊。”
“就是,就是,越一个大境界作战,不败已是难得,谁能杀死对方?就这点,喻凌是年轻一代第一天骄,你没意见吧?”
文二雅心道,当然有意见,有大大意见。
可是她去拎她堂哥那代天骄时,不禁淦了一声,全输了。
还真没有打得过的。
文二雅对他堂哥堂姐也有了意见,怎么那么废,竟让她没法炫耀。
她选择性忘了,当初她以自己堂兄堂姐为目标。
薛茜茜瞅瞅裴惜惜,又瞅瞅文二雅,大声道:“‘莫欺少年穷’,惜惜姐姐和二雅姐姐,也能做到。”
文二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