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做的努力自己都做了,至于事情能不能成,就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天微微暗了下来,宫内点起了灯笼,一排排灯笼串在一起,好似街头卖的糖葫芦。赵时宜加快脚步往西华门走,沿着甬路拐了个弯,只见前方的杨柳树下站着一个身穿藏青色蟒服的男子。
那男子身姿挺拔,发色如鸦,不是王之禅又是谁?
赵时宜的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打鼓一般咚咚跳着,有一种做坏事被抓包的感觉。幸而她心理素质比较好,并未露怯。
只硬着头皮往前走,走到王之禅身边的时候,不由自主加快了脚步,只要他不开口,她是坚决不会说话的,天色微黑,自己认不出他也情有可原。
她走的快,王之禅的动作更快,一把就抓住了她的手腕,低声问道:“张徐院内的石榴花开的如何?”
赵时宜微微一怔,原本红润的脸颊变成了苍白的颜色。她不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王之禅知晓多少,若只是查到了她的行踪,那根本就无碍。
只要她给张徐的青词没被他瞧见,就不会出大纰漏。饶是王之禅再手眼通天,估计也不能把人手安插在司礼监掌印的院内。
想到这些,她才微微镇定了一些,她深吸一口气,说道:“张掌印院中的石榴花开的正好,很是娇艳。”
王之禅似乎不想再和她虚与委蛇了,他忽的逼近她,凑到她的耳朵旁沉声说道:“你最好乖乖听话,不要跟咱家耍花招。”
她是个悍勇的,空有一腔热血,却没心眼。他怕她被人利用,替人做靶子。
温热的呼吸喷在赵时宜的耳际,她不自在的扭了扭身体,微微与王之禅拉开了距离。
难得的温顺道:“张掌印与祖父是同门师兄弟,也算是我的半个长辈。今日是他的生辰,作为晚辈不能失礼,所以我特地来宫里送了一份寿礼。”
今日确实是张徐的生辰,即使王之禅着人去查也不会查出什么。不过王之禅似乎并不在意赵时宜到张徐处所做的事情。
只听他道:“张徐并非表面看起来的那样和善,他心思重,手段毒,你不要再与他往来。”
赵时宜暗笑一声,真是乌鸦笑猪黑——不知自丑。张徐不是好人,难道你王之禅就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