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父一边吃着还一边说,“小兔崽子煮的疙瘩汤还挺好吃的,用什么煮的?

松蕈?

还不知道有这样的蘑菇,难怪贵,吃着就是好吃。”

江栋继续搅拌着他的疙瘩汤,李婶还问儿子,“栋儿怎么还不吃。”

江栋淡声说,“太烫了,凉凉再吃。”

一家人都吃完了早食,江栋那碗疙瘩汤还没动。

妾氏道:“这孩子,这么好的粮怎么还不吃?

多浪费,不吃我可吃了。”

“你吃。”

江栋不冷不淡的说了声。

妾氏不疑有他,端过江栋那碗疙瘩汤继续吃了起来。

江老太太白了妾氏一眼,觉得妾氏贪吃,但前两日,妾氏又诊出怀了身孕,多吃点也是给她们老江家开枝散叶,老太太这才没说甚的。

不过妾氏怀孕这事儿还没来得及跟家里所有人都说。

妾氏刚吃了两口,忽地捂着胸口,脸色发白的说,“老,老爷,我怎么觉得有些呼吸不顺畅?”

刚说完,她鼻孔开始流血,接着是嘴里,耳朵,七窍都开始流血。

江家人都给吓了一跳,江父准备过去扶住妾侍,刚站起身来,也跟着天旋地转起来,七窍开始流血。

接着是江老太太,吓得失声尖叫……

等江家屋子里倒了一大半的人,全都是七窍流血,李婶跟江小草已经吓得不行。

李婶结结巴巴说,“栋儿,这,这都怎么回事啊,快,快去喊郎中,快去报官。”

她根本还没意识到,是儿子下毒,把他们都给毒死了。

江小草也吓得大哭。

江栋麻木着一张脸说,“没救了,蘑菇有毒,大概都给毒死了吧。”

这是最毒的蘑菇,他们还吃了这么多,早死得透透的了。

“栋儿,是不是松蕈里有的有毒啊?

快,快去喊郎中,说不定有救,去,去找我们沈东家,沈东家昨儿白日里刚把四个差点被砍死的一家四口给救了回来,沈东家也一定能把你爹他们救活,我的老天爷啊,快救救你爹他们吧。”

李婶已经开始胡言乱语起来,她还是没反应过来,还以为是儿子采松蕈时,不小心弄错了,采到了一些长的差不多相似的毒蘑菇。

但江小草似乎意识到什么了,惊恐的看着自己的哥哥,颤着声问,“哥,哥,是不是,是不是你故,故意毒死他们的?”

江栋轻笑了声,“小草猜对了,以后再也没有人欺负你们,以后我们一家三口就能好好过日子了。”

李婶彻底呆愣住,浑身颤抖,她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儿子。

江小草瘫软在地崩溃哭道:“哥,就算他们不好,你,你也不能毒死他们啊,还毒死了我娘,我娘肚子里还怀有身孕,哥,你到底怎么了啊。”

江栋僵了下,看着地上一地的尸体不说话。

李婶崩溃大哭……

邻居很快听到江家的哭声,过来询问怎么回事……

……

沈糯猛地从梦中惊醒过来,她坐起身子,使劲的喘息着,她一头青丝披散在身后,身上微颤。

梦中的场景太真实,她是知道江栋那孩子挖松蕈的。

她前两日吃的就有松蕈,那孩子每次弄了好东西,还会给沈家送一份来。

家里的松蕈就是那孩子前几日送来的,但她那时候不在家,根本没看到那孩子的面相。

其实她有一个月没瞧见江栋那孩子。

在梦中,江栋面上都蒙着一层浓郁的紫红的快成黑色的气,那是怨气,也是人快发疯的前兆。

人发疯通常都是脑部有疾病,再就是被人下了术。

江栋明显是被人下了术。

只是这是什么术,她并不清楚。

师祖师父的笔记里并没有记载。

江栋到底是被谁下了术?

江栋之前的劫,就是杀劫,也就是杀了人,但看他的面相和他的性格,不会去故意去杀人,可能也就是误杀。

比如江父对李婶一直不好,江栋生活在这样的家中,自然怨着父亲,可能会跟父亲争吵,两人争吵中,他失手推了江父一把,江父不小心脑袋着地,再一个倒霉,正好脑袋落在尖锐的地方,可能当场就死掉了。

是这种无意的杀劫,但到底也是因他脾气性格的一些原因,有些冲动,所以她才给他静心符,帮他平顺心气,杀劫自然就过了。

可现在有人对江栋下了术,使得他心底那小小的一丝丝怨气慢慢长成了百倍。

这样的怨气下,只会把人逼成一个疯子,什么都不管不理,只想发泄的疯子。

江栋就是这样才对江家人下毒的。

沈糯喘着气,看了眼窗棂外,已经泛起鱼肚白,时间快来不及了,梦中李婶曾说,昨儿她把敖家一家四口救活,所以江家发生的事情就是现在。

她知这不是梦,只是开了天眼,她的修为突破,天眼即便不掐诀,也有可能看到的。

到底是谁给江栋下术的?

沈糯看了眼天色,知晓现在不是纠结谁给江栋下术的事儿,得先立即去阻止江栋发疯。

沈糯不再多想,下了床榻,很快把衣裳穿好,她连着一头青丝都没来及的梳,随便盘起用一根簪子固定着脑后,就匆匆出了房,直接朝着江家而去。

路上,她疾奔着,速度极快。

很快到了江家门口,沈糯自然不会等着去敲门,她直接越过墙头,匆匆奔去江家的厨房。

她甚至已经闻见了那些蘑菇的香气。

越是剧毒的蘑菇,越是美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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