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春堂?”
老太太惊了下。
回春堂的坐诊郎中不是个十来岁的姑娘吗?
妇人道:“娘别看那位小郎中年纪小,却是有真本事的,就扎了几针,丫丫也不抽抽了,小郎中还说她能把丫丫彻底治好。”
老太太到底还是有点不放心,次日跟着儿媳一同过去回春堂。
沈糯也不跟她们多言,开始为丫丫施针。
丫丫早产加上寒症,又经常高温晕厥,身子上的病症都没法好,身子骨自然是养不好的。
沈糯给丫丫施针时告诉她们,“丫丫头一月需要七日施针一次,再泡一次药浴,一个月后,每隔一个月再来施针一次,泡一次药浴,半年后,病症就能彻底痊愈,以后你们在好生喂养下,她很快就能追上正常孩子的身形。”
实际一个月就差不多了,后面几个月施针都是为了巩固。
妇人连连道谢。
她跟婆母打算这一个月就住在京城,等第二个月再回镇上,以后每月施针一次时再来京城。
反正她们镇子距离京城也就两日路程。
而养生堂的沈东家为个早产,从娘胎里就生病的婴孩治疗的事儿,早在南街这条商铺传开,都打算看看沈东家是不是真的能治好这个孩子。
还有那德善堂的老郎中听闻后,都忍不住摇头。
那婴孩的祖母来过德善堂,上午时候还带着婴孩过来德善堂让他看看,他替那婴孩把过脉,直接摇头说自己没法治,他是擅长肠胃方面的疾病,对于孩子这个症状却也了解,心里清楚,根本没得治,所以听闻回春堂的小郎中打包票能把那孩子治疗,他打心底有点不信。
妇人带丫丫治病的空闲时候,也听闻别人说养生堂很厉害,还是小郎中开的,加上小郎中也建议她多抱着孩子过去试试。
她就带着婆母和养生堂过去试了试。
还别说,效果极好,她身子骨落了点病根,小郎中虽有给她开药,可每日要带孩子,身体疲惫。
去那养生堂睡过一觉后,身上的疲劳改善很多。
之后她跟婆母就天天带着丫丫过来养生堂调养身子。
……
回春堂除了丫丫这个小病人,还是没有其他病人上门。
沈糯抽空时,给师父和沈父沈母都写封书信,前几日她还给殿下写了封书信,已经派人快马加鞭送去军营,就是不知道殿下能不能收到。
远在大凉与卑尔族交界处,方圆十里内全都是驻守的军营。
士气极旺,很多士兵正在操练着。
而在主帐中,宿凌正帮着裴叙北处理胸口上的伤口,那是箭伤。
伤口其实不重,只是些皮肉伤,没有伤到心脏。
裴叙北端坐在榻上,手中摩挲着一块玉符,那是阿糯给他的玉符,并不是他来打仗之前给的,更早些的时候,那时候两人还很生疏,他能得这枚玉符也是沾了安安的光罢了。
可就是这枚玉符救了他一命。
他知此次强攻卑尔族会很困难,不因别的,只因灵鹤门门主投靠卑尔族二皇子,而灵鹤门门主身边有位奇人异士名葛老,当初用阴煞伤了运送粮草的裴昊武,就是这位葛老。
所以裴叙北清楚这一仗最难对付的不是卑尔族的二皇子,而是这葛老。
显然二皇子和灵鹤门门主都知擒贼先擒王,若能杀了他,这些兵将再无主帅,没了主帅,将士们也会没了士气,仗就没法打了。
而前几日那一仗,所有人都瞧见那一箭朝着殿下射来,明明来势汹汹的箭支,却被殿下一剑砍掉,只堪堪剩余半个箭头,箭头扎在胸口处,只受了些皮外伤。
别人不清楚,裴叙北却能感觉到在箭支射来时,一股子阴冷的气息包围他,瞬间不能动弹,他运起周身内力,挣脱这股阴冷气息,一剑挡开那箭支,只到底被那股子阴冷气息耽误了半分,挡的剑有些迟,只来得及砍掉箭支,剩余半个箭头继续射了过来。
其实那样的利刃箭头,只剩半个指头长短也能穿透他的身体要了他的性命的。
可是半个箭头并没有穿透他的身体。
他知是这些灵符护了他一命,半只箭头射中他身体后,仿佛遇见了什么阻力,再无法撼动半分。
远在千里外的阿糯救了他一命。
阿糯写给他的书信,他收到的。
但他没回阿糯的书信,因为他不知能不能活着回去。
战场就犹如鬼门关,能不能闯过神仙都难预料。
实际他受的伤不止这半只箭头,这持续了半年之久的战役,他伤过两次。
他怕自己不能活着回去,便没回阿糯的书信。
他知阿糯已经去了京城。
前几日,阿糯又写了封书信来,说她在京城过的不错,做起了营生,阿焕也去碧江书院读书了。
宿凌帮着殿下处理伤口,看着伤口,宿凌还是心有余悸,“幸好殿下那一剑阻了箭头,不然这箭头能把殿下身体射穿。”
宿凌不知他家殿下在上一场战役时,被对方用阴煞缠身过,也不知是沈糯给的玉符救了殿下一命。
裴叙北清楚,哪怕是葛老那样的人,想是用阴煞伤人,也不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不然早用阴煞来对付自己的将士们,不用孤注一掷来对付他了。
现在葛老想继续用阴煞来对付他,只怕也是难了。
见殿下不说话,宿凌也不多言了,给殿下处理好伤口便退了下去。
待人下去,裴叙北取了阿糯写给他的两封书信,又看了一遍。
半晌后,他摸了摸书信,叠好收在衣襟中,明日他将会带领将士直接攻入卑尔族,也会是最后一仗。
其实打到现在,卑尔族已经没什么士气,这一仗已经没什么意外。
待他能回京时,他就亲自给阿糯赔不是,没有回她的书信。
次日一早,所有将士整装待发,战角声和所有将士们威武的呐喊声,“将军威武,大凉必胜,”这些声音,响彻云际。
也仿佛穿透云层来到几十里外的卑尔族的城门外,里面卑尔族的士兵早就忍不住瑟瑟发抖,他们清楚,要不了几日,那些大凉的士兵就会攻打到他们的城墙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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