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然不是什么人都救的,若只是毕允远罪有应得,她何必插手。

毕夫人听了沈糯的话,眼神闪躲,支支吾吾说,“只是想同小仙婆求道灵符,小仙婆就为我们家允远画道灵符吧,我愿意给小仙婆二千两银票做报酬。”

她还从郑夫人那里听到这个小仙婆就因为一个字,就算出自己闺友所求玉佩的下落。

厉害些的大师,有个生辰八字就什么都能算出来了。

她担心小仙婆算出允远的那些事情……

沈糯垂眸,连着生辰八字都不愿给吗?

这毕允远到底做过什么事情?

想来就是因为这母子二人瞒着的事情,毕允远才会这样的。

所以到底是何事?

沈糯记得师父给她看过的笔记中,曾有记载。

说师公知晓怎么开天眼,但如果不是有着天生天眼的人,想暂时开一次天眼极难,会耗损很多生气,能见之事也非常有限。

而且这短暂的开天眼,也必须得是想知道的事件的当事人在场,不是随意开了就能看到任何事情的。

沈糯记得那咒是怎么念的。

就连年轻时经脉没有断裂的师父都没法开天眼。

她如今的修为倒是可以勉强开一次。

毕夫人既不愿意给生辰八字,沈糯打算看看毕允远身上到底发生了何事。

她道:“那还劳烦毕公子莫要动。”

她并未说自己想要做甚,毕夫人却以为小仙婆是同意给允远画灵符,激动连连的,“好好,多谢小仙婆。”

沈糯咬破大拇指的指尖,血迹滴落,她把拇指按在了毕允远的印堂上,口中轻轻念了几句,最后喝道:“开!”

一瞬间,沈糯察觉奇经八脉的生气瞬间消耗的一干二净,她脸色也瞬间变得煞白。

毕夫人有些激动,还以为小仙婆是为了允远才变成这样的。

沈糯闭眸,眼前有一幅幅的画面闪过,看见这些画面,她血色翻滚,按压在毕允远印堂的手指也颤抖着。

过了大约半刻钟,沈糯猛地后退,松开毕允远,她脸色苍白,眸色却很冷。

毕夫人激动问,“小仙婆,是不是灵符已经画成了,我家允洛是不是过几日就能好起来?

您看我家允远身上的邪祟已除去,他身上这些伤,再涂抹药膏是不是就能好起来了?

小仙婆还是郎中,能不能为我家允远配些药膏?”

沈糯用手撑着旁边的桌案说,“毕夫人和毕公子还请回吧,对于毕公子身上伤,我也无能为力。”

她极少会见死不救,除非是不该救之人。

毕夫人懵了,“小仙婆这话是何意?

灵符不是成了吗?

为,为何说无能为力。”

沈糯起身,“毕夫人还是请回吧。”

毕夫人哭道:“求小仙婆救救允远吧,我,我愿意给你五千两的报酬。”

“他到底为何成这幅模样,夫人难道不清楚?”

沈糯淡声道。

毕夫人的哭声戈然而止,她惊恐的望着沈糯,难道小仙婆已经知道允远做的那些事情了吗?

毕夫人嘴唇直哆嗦,却什么话都无法说出口,她也为允远做的事情感到羞愧,可她有什么法子,这是她的孩子,她要护着他啊。

看着小仙婆冷淡的神情,毕夫人心里乱成一片,有些摸不准小仙婆是什么都知道了,还只是就隐约知晓一些而已。

她也不敢继续留下去,喊了外面的两个奴仆进来,扶着毕允远想要离开。

毕允远被扶着走到药房门口时,又瞧见院中晒太阳的小老虎,他艰难回头问沈糯,“这只虎,你开价卖与我。”

他的声音难听至极,像是利刃在铁器上划过的声音,很尖锐。

沈糯冷声道:“你找死!”

毕夫人慌张说,“小,小仙婆莫要生气,他只是见这头小虎崽生的可爱,想,想买回去养着。”

她说完,急忙让两个奴仆把毕允远拉回马车上,她也上了马车,从沈家离开。

沈糯站在院中,却还是难受,胃中翻滚。

这是暂开一次天眼的后遗症,也是因为看到的那些画面。

沈糯不敢耽误,打算去奉永镇县衙一趟,她要报官。

她开天眼时,体内生气早就耗空,现在有点昏沉沉想睡觉。

自己走去奉永镇肯定是不成的,沈糯去大伯家寻了堂兄,沈林正好也在家,听闻堂妹想去奉永镇,他立刻把牛车架好,赶着牛车带堂妹去了奉永镇。

沈糯上了牛车就靠在软枕上歇息,她打算睡一下,睡前她同沈林道,“哥,直接去奉永镇的县衙门口,待到了县衙门口,我若是没醒来,你直接把我叫醒。”

“好,阿糯你先睡吧。”

沈林不知堂妹去奉永镇县衙作甚,他也不多问,赶着牛车朝着奉永镇走去。

……

毕夫人回去后,就见毕允远回了自己的书房,她心里有些担忧儿子,可更多却是痛恨郑夫人,觉得都是郑夫人让她去寻甚小仙婆,这仙婆却是一点真本事都没,甚至还忽悠她。

她现在回想起来,她都没把允远的生辰八字告诉小仙婆,小仙婆怎么可能知道允远做下的那些事情,根本就是没本事解决不了允远身上的邪祟,故意说话吓唬她的。

毕夫人越想越气,出门去县衙府一趟,让府中门房给郑夫人通传一声,说她想见见郑夫人。

郑夫人正好在家做女红,听了门房的通传,亲自去外面接毕夫人,哪里想这毕夫人见到她就是对着她一顿臭骂,说她介绍的那是什么小仙婆,根本就是江湖骗子,什么本事都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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