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清晏的脑袋抵在他肩上,他稍稍垂下眼帘便能看见他微微颤动着的睫毛与笔挺的鼻梁。时间仿佛一下回到高中的时候——那时候赵清晏的自习课,几乎都是靠在他肩头睡过去的。
若说爱意与恨意谁更浓郁,谁更难以消散,池屿也不知道。
他唯一知道的是,无论过去多久,只要想起这个人,这三个字,他就难以克制胸腔里涌动着的感情。理智在一下下敲着警钟,他不能爱赵清晏。
池屿应该恨赵清晏。
他拼尽全力维持着冷漠的外壳,下飞机的时候近乎逃离似的离开。如果再多看几眼,就会抑制不住汹涌的感情,就会想抱着他吻他,像从前一样。
可他们就像置身于迷宫的两角,走过来会碰面,回过头另寻出路还是兜兜转转地遇见。
他在车里看见赵清晏伫立在路旁檐下,仍是浑身湿透的狼狈模样。那场大雨来势汹汹,车窗上一波又一波的雨水落下,从旁经过的行人他都无法看清楚。天知道那一刻池屿是怎么认出赵清晏的。他急匆匆地让秘书停了车,冒着大雨走向他。
每一步池屿都像踩在刀刃上,明知不可为,仍会失控地奔赴他身旁。
他陪赵清晏等雨停,送他去地铁站;深夜去给他送药,却只敢让秘书拿上去;他找回了原本的号码,看见赵清晏不清醒时发来近似遗嘱的短信,疯了似的去往他家,送他去医院……每次靠近赵清晏一分,他的煎熬就多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