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总回去休息了,”秘书道,“另外池总说您明天可以休息,不必去公司。”
“……那你先回去吧,这儿不用守着。”
“池总让我送您回家。”
他心里竟然隐隐窃喜。
这种时候的窃喜实在卑鄙,他居然觉得病得太是时候,如果不是这场突如其来的病,他也许再没机会抓着池屿的手。
再见面后,池屿再没有跟他说过一句好话,他说的每一句话,或是冷漠或是质问,听不出一丝感情。可那个拥抱里、那双手里,那天躲雨的大衣里,赵清晏总能察觉出些微温柔,他试图抓住它,它却又飘忽不定难以捉摸。
对方从小便是个不善于表达的人,但本性是善良的。也许池屿现如今看待他,就像看待一条可怜的流浪狗,即便施以援手,也不能证明任何。他无法证明池屿还对他有感情。
人人都会有恻隐的时候,抓着恻隐当余情,太没说服力。
他尚且能理智地看待这些,却无法左右自己的贪婪——他已经在奢望池屿仍然爱他了。
“我和屿哥,”他不再刻意地称呼“池总”,而是自言自语般坦然道,“是兄弟,养兄弟,从小一起长大。”
秘书显然没听说过这些事,茫然地看着他。
赵清晏说:“只是我们有点误会,我一直想跟他解释清楚。……等会儿你能送我到他那里去么。”
“池总已经休息了。”秘书皱起眉,十分为难地回答道。
“你只要送我过去,我会去敲门,不会让你为难。”
半小时后,深夜两点,赵清晏站在池屿的公寓门口,几次抬起手又放下。事实上他没有自己说得那么勇敢,真的站在池屿现在居所的门前,他连敲门都需要莫大的勇气。
良久后,赵清晏还是叩响了门:“屿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