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他交换生出国了啊,你不知道么?”那人问得倒是坦然,“他就说他哥如果过来,把这个给他。”
他又亮了亮,赵清晏这才呆呆地看向对方的手。
那是个相框,他唯独来过一次池屿的宿舍,就看见过这个相框。说来也奇怪,赵清晏住出去之后,宿舍里的钱就没再交了,东西也全数搬了出来;池屿却没有,他仍保留着床位,还有些零散东西没有带走。
透过透明的玻璃片,赵清晏看到那张全家福上,自己的笑脸。
确实避无可避,再没有什么能挣扎。池屿走了,走得非常潇洒,他连这张全家福都没带走,好像是把整个赵家都舍弃了。
赵清晏拿着那张全家福回了出租屋里,将它摆在茶几上看了一宿后,还是把它扣上了。
他后来拆开过相框看,照片后面写着“all of y love”。
他最终不是活在电视剧里的主人公,会在悲痛至极的时候选择自我了结,又或是奋不顾身去找寻失去的人。要完全抛弃掉自己的人生他又没那样的洒脱——他还是得回到轨道上,哪怕在轨道上行尸走肉也好。
这话还是周颖川说的,她说“就算真觉得人生无望,也不能让父母操心”。
赵清晏觉得这话挺对的,他不能被学校开除,不能让父母一把年纪还得一颗心悬在空中。于是赵清晏乖乖的开始学校与出租屋的两点一线,日子过得了无生趣,一过就是两年。
他也不敢回四库,他害怕池屿会回去探望,怕他们再度碰面的时候会太难堪。可事实上,池屿再没回去。赵夫人询问他好几次池屿怎么不回家了,他除了搪塞说“他交换生出国了”、“国外假日跟国内不一样”之外,再编不出更多。
池屿不回家,不打电话不发短信,和赵清晏连号的号码没过多久成了空号。
他时不时会寄东西回赵家,像极了每个在外奔波创业的孝顺孩子。
于是赵清晏也换了号码,没告诉蔡强,没告诉王不惑,也没告诉罗家兄妹。
唯独告诉了周颖川。
他的大学生活在这种死气沉沉中一点点过去,陈子琪有了新的朋友无心再理会他,唯一跟他有接触的,就是隔三差五过来收拾收拾做顿饭的周颖川。后来周颖川也来的少了,偶尔会打个电话确认他还是不是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