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筝不敢认真去打量她, 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才能给她些许安慰。
自打进屋来说了那句话后,二?夫人就没再开?口。木然瞧着女人哭哭啼啼, 木然观望那孩子被人抬去暖阁,然后请了大夫来诊治。
关大夫已经进去有一刻钟了。
明?筝面前?的茶水没有动, 她坐在大炕对面的那张椅上, 实在找不出什么合适的话题来缓和气氛。
片刻, 裴嬷嬷和大夫从内走出来,一直没说话的二?夫人抬眼望去。
明?筝会意, 站起身?道:“关先生,那孩子得了什么病?”
大夫摇摇头, 叹道:“可?怜, 胎里来的弱症, 若是早前?就补药培着, 加上药浴调理, 兴许能和常人一样?。养到这年岁, 病已拖成了大症候, 温补是不成了,勉强用些虎狼之?药,瞧能不能搏一搏, 方子我先开?了,至于用不用,夫人奶奶们还请多参详,保险起见,也可?多请几?位医者再看看,老朽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明?筝点头谢过,裴嬷嬷送关大夫走了出去。
二?夫人没言语,垂眼不知想着什么。
内里,老太太坐在床沿端详着那少年,七八岁年纪,个子挺高了,可?瘦的厉害,骨头嶙峋地从不合身?的窄小袍子里透出形状来,脸色枯黄,嘴唇发白,当真是可?怜的很。
望着一个跟自己故去的儿子极为相像的少年,老太君心情?复杂极了,酸楚、心疼,又难以接受。
钱娘子跪地哭道:“太夫人,您听见大夫说的吗?若他不是跟了我,而是一直养在国?公府的话,兴许能活。是我害了孩子,是我没用,不能让他过好?日子,吃饱穿暖,吃补药……太夫人,您救救他吧,求求您,救救他吧。只要他能活,我可?以去死,我不会留下来给二?太太添堵,更不会用孩子来替自己争抢什么。就用我的这条命换了他吧,太夫人,成不成?”
“祖母。”身?后,一把清润的声音,老太君抬起头,见明?筝挽着二?夫人走了进来。
适才钱娘子那段话,明?显二?夫人听见了。
她立在那,脸上带着凉凉的笑,“我没说要让你死吧?”
老太君站起身?,“妍真。”
“娘。”二?夫人道,“什么都不用说,我没关系的,这孩子可?怜见的,先给他诊治着吧。您是茹素礼佛的人,便不是亲孙,遇见了这样?的惨事,也难免得搭把手,更何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