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燃着?烛灯,笼在红纱罩子里头,映出一片朦胧的橙红。
明筝洗漱出来,发觉陆筠没在寝房。屋里安静极了,隔窗能听到廊下侍婢走动的窸窣声?。
她?拨开珠帘来到稍间,见陆筠半倚半卧在炕前,正在摆弄着?棋盘。
他很少下棋,瞧兵书、研究舆图或布阵图的时候多?,今日事出突然,多?半他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二房没男丁,将来给二夫人养老送终,替二房操持诸事的责任,都落在他头上。今天却有人告诉他,二叔其实还有个儿子在世上,骊若有个同?父异母的弟弟,远在边疆,被病痛折磨了好些年。
“侯爷。”她?轻唤他,踢掉鞋子爬上炕,伏在他肩膀上,扣住了他执棋的手?。
“夜深了,还不睡么??”
陆筠松开棋子,翻手?握住她?手?腕,转身一带,把她?抱入怀,“洗好了?”
明筝点?点?头,“侯爷是在想二爷的事?您打?算怎么?处置那对母子?”
陆筠叹了声?,“先叫人查查看。当?年二叔身边那亲兵,我已叫人去?寻了。”
“那个孩子呢?听那位钱娘子说,那孩子病的很重,也许等不得几?日了。”明筝自己怀着?身孕,对小孩子的事就格外在意,推己及人,哪个做母亲的能眼睁睁看着?孩子备受折磨而无动于衷?
“我想要不先寻个良医替他瞧瞧看……”见陆筠拧着?眉,她?抬手?抚了抚他眉心,“您别不高?兴,我的意思?,不管他是不是二叔的骨血,总归是个可怜的孩子,能帮一把就帮一把。”
陆筠没吭声?,抬手?揉了揉她?湿漉漉的头发,“先把头发擦干,仔细着?了凉。”
明筝坐在镜前,瞧陆筠取了巾帕过来。
她?长?发秀美丰茂,被他拢在掌心,用帕子轻抹。
“侯爷,如果那孩子果真是二叔的,您打?算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