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之前华国绝大多数的人根本不知道如何申请世界名校,甚至连那个想法都没有,人们理所当然地认为只有全国成绩最好的学生能进清北,而哈佛斯坦福是比清北更厉害的世界名校,能考进去的必然是全世界最聪明最厉害的学生。
不客气地说,这是信息不对称带来的误导。
其实米国的sat考试难度比华国高考低得多,sat考察的侧重点不是记忆,而是思维方式,对于大多数华国学生来说sat最难的是语言,然而谢云书前世里常年跟各个老外高管打交道,天天都得用英文写pre,他去参加sat,近似于一场降维打击。
除了语言,普通人想考进常春藤难如登天的另一个阻碍在于推荐信,要申请哈佛mit这样的学校,需要有极富声望的社会大牛帮写推荐信,这一点,小江少爷又能手到擒来。
说到其他综合素质,不论运动还是文艺,谢云书还真少有拿不出手的,再加上他早早就创立了云起,更为他的履历添上了极为浓墨重彩的一笔,云起和名校不再是二中取一的矛盾,而是相辅相成。
至于如果他跟江行止真的被录取了,就会有另外两个亚洲区的学生被拒收……谁知道那是两个小日子过得不错的本子还是宇宙中心思密达国产出的棒子?自认倒霉蛋去球吧!
谢云书在一番深思之后做下了决定,他轻轻掰动着自己的手指,明亮的眼底笑意涌动,闪烁着趣味而又自信的光芒:“江小花,你这个提议很好,我们的征途应该是星辰大海!”
汽车轧过松动的窨井盖,发出轻微的颠簸,整个城市慢慢从夜色里挣脱出来,街道两旁的路灯一刹那间全部熄灭,但天边已经露出淡青色的鱼肚白。
晨光微熹,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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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3年注定是极不平凡的一年。
从去年年底,粤东省就出现多起“不明原因肺炎”,只是一开始官方和民间都没有特别重视,直到新闻通报有患者死亡。
专家呼吁民众外出要戴上口罩,尽量与人保持距离,有发烧、头痛症状立刻前往医院就诊。
粤东省的民众开始恐慌。
也不知从哪里流传出来的谣言说薰白醋、喝板蓝根能预防非典,流言迅速蔓延到全国,连海滨都发生了白醋和板蓝根的抢购潮。
虽然疫情没有扩散到江南省,但学校已然加强了防控措施,教室的每个角落里都弥漫着浓重的消毒水味和醋味,谢云书和所有同学,每天到学校的第一件事是去厕所洗手,班主任坐在教室门口,检查一个才放行进去一个。
食堂里的电视机正在播报午间新闻,主播照例先播报今天又增加了几例非典患者,分别分布在哪些地区,病情如何,目前疫情还没有出粤东省。
学生们聚在一起吃着饭,交流着彼此不知从哪里听来的小道消息:
“听说这个病是从猪身上传过来的,粤东省的猪不能再吃了!”
“吓!那我们吃的猪肉是不是从那边进过来的?”
“放心吧,打饭阿姨不是说了吗?咱们吃的都是海滨自有的土猪肉!”
叽叽喳喳的七嘴八舌里,一声不以为然的哼笑声格外突兀。
众人齐齐看过去:“夏客,你笑什么?”
夏客的脸上毫不掩饰地写着几个字,“众人皆醉我独醒”。
他张了下嘴,像是想说什么,突然又闭上,摇摇脑袋,然后往嘴里塞了块土豆,一副想要堵住自己嘴巴的神棍模样。
夏客这个故弄玄虚的样子自然引得其他人好奇不已:“你是不是知道什么我们不知道的消息?说出来听听啊。”
夏客竖起根手指摇啊摇:“不能说,不能说!”
他越这样大家越被他勾得抓耳挠腮:“说啊说啊!”
夏客问谢云书:“云哥,你说我该不该说?”
谢云书正在把江行止餐盘里他不吃的胡萝卜和芹菜挑到自己盘子里去,听到问话他无所谓地一耸肩:“随便你,你想说就说,不想说就不说。”
“云哥你最近最好不要跟少爷分一个盘子里的东西吃,你没听新闻里说,非典型肺炎会通过口水传播啊?”
夏客这么一说,被他提到的两个人没什么反应,其他同学倒是有志一同地把面前的餐盘把身前拉了拉,又把胳膊拦在盘子前面,好像一只只护住食盆的小狗崽似的,只不过他们不是怕别人来抢食,而是怕其他人的口水喷自己盘子里。
江行止冷冷瞥了夏客一眼,那个眼神充满了“你很多事”的不屑和我行我素的任性,他把自己的酸奶盒插上吸管,递到谢云书嘴里,谢云书自然而然地抿住了吸管。
众人见怪不怪。
江行止跟谢云书的关系,不光是九班的人,整个高二年级都心照不宣了,甚至有几个年轻的老师都心里有数。
他们并没有刻意高调,但又实在低调不起来,两个那么漂亮的人,都是年级里的风云人物,成天连体婴似地粘着,偶尔有人半真半假地问他们,他们也不生气不懊恼不否认,完全是默认的姿态。
谢云书三两口吸完酸奶开始吃饭,一边听夏客吹牛:“我跟你们说,非典根本就不是瘟疫……”
“那是什么?”
“是米国人投放的生化武器!”
“哗!”夏客一石激起千层浪,大家义愤填膺,讨论得愈加热烈。
谢云书知道这场疫情真正的爆|发期是在春节过后,那是他无力扭转的局势,他也不可能随便到网上发个预言帖,历史证明从来没有预言帖能够拯救人类,因为除非真正的悲剧降临,人们永远只会把预言当疯话。
别说他只是一个普通的高中生,哪怕他现在是卫生部|长,他都不可能在现有条件下做出一系列的应对指示。
封锁城市、隔离人群、追踪密接者等种种措施,在今天是不可想象,也不可能实施的,不到兵临城下,没有经历过沉重代价,谁敢壮士断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