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红灯笼高高挂,小红炮仗遍地跑。
这一天晚上,街上的男女老少手中都提了各式各样的灯笼,红的绿的千奇百怪,方的圆的稀奇古怪,堪比又一个七月七的小花灯会。
白倾沅哪里会错过这种热闹,早早地请师傅教自己上手做了盏无骨花灯,在上元节当晚和顾言观提着灯笼出去溜达了。
长街一如既往的繁华。醉仙居,临江楼的门槛从来都是络绎不绝,四方食铺的糕点生意不断,门口的队都排出去了二里地,琥珀阁和珍珠楼,一个在东一个在西,挣钱的本事互不耽搁,还有沿街叫卖的小贩,走街串巷,是热场的一把好手。
长街的一边是兴盛街市,另一边则是滔滔永定河。
河上花灯遍布,写满了少男少女的旖旎心思,载着它们顺水而下,缓缓东流。
白倾沅掰着手指头数着,她的父王至多还有三日便要到京城,她也没必要再同召未雨虚情假意。
前些日子召未雨还邀他们兄妹三人入宫小聚,两位哥哥倒是去了,她却是独自称病在家,兴致缺缺。
既然她都能明目张胆对她干出那种事,那便也不能再怪她,连表面功夫都懒得做了。
成熙和成柔那儿她也分别亲自去串过门了,成熙依旧是我行我素的个性,年夜饭并没有回宫吃,丝毫没有要给召未雨留面子的打算。
关于江韶华的事,她其实很想问问成熙,可她知道自己不好开口,于情于理,于公于私,那都是他们自己的家事,可谁叫他们是帝王家,帝王家的家事,牵扯的往往是天下万家。
成柔那儿她就更不好开口了,陶宣是她的亲弟弟,召未雨又是她的生母,江韶华的狼子野心事关她至亲至近的两个人,再理智的人,也无法真正地平衡二者。
于是她问了顾言观。
趁着上元节这晚,她提着花灯沿着永定河走着,问顾言观道:“你是如何得知他的身份的?”
顾言观倒不避讳,“是他自己找上的我,开诚布公。”
“他不是今年刚到的盛都?”白倾沅讶异,“他一来盛都便奔着你而来了?”
“是,他这样的人,如若没有万全的准备,如何敢轻易踏足盛都的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