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陶宣失落地收回目光,“我还以为姐姐跟我会有一样的想法,要不改日再去问问长姐,让她帮忙看看人?”
“你认出他是谁,然后又要做什么呢?怎么长姐和你都认识的人,我竟会不认识?”成柔语气不急不躁,缓缓地问道。
陶宣怔住,迟钝道:“也不做什么,只不过就想知道他是否是位故人。”
成柔抬眼,神情淡漠地看着他,“你已经害的母后抓了他一次,若是再与他亲近,只怕还要祸害他第二次,第三次,他如若真是你的故人,你不该心疼他才是?”
陶宣却道:“故人也分好与坏。”
“哦?”成柔处变不惊,一字一顿地问道,“既然皇帝觉得他是恶人,又为何要与他深交?”
“朕哪里就说他是恶人……”陶宣被她问的哑口无言,无奈摆了摆手道,“罢了罢了,朕不同姐姐说这些,大不了往后都不见他就是了。”
“不见最好,只要他的珍珠楼还开,我要的华服还在就好。”成柔的语气悠扬婉转,像只百灵鸟似的灵动,但陶宣知道,她是在提醒自己,不能打江韶华和珍珠楼的半点主意。
少年的叛逆是刻进了骨子里的,不论是当初非要放走江韶华,违背了太后的意愿,还是如今非要派人去蜀中查个究竟,从而违背了成柔的意愿。
从前对江韶华视若知己惺惺相惜的是他陶宣不错,可是如今站在帝王的高度上,想要维护自己权力的人也是他不错。
是夜,一队人马从京城出发,连夜赶往蜀中。
而陶宣不知道的是,几天前也曾有另一队人从皇城出发,去往蜀中。那队人马,已经全部死在了路上。
时至岁末,万物死寂,逆反的灵魂飘荡在盛都上空,俯瞰这座靡靡之城,嘲笑这些世间浮华。
最后的热闹正在谢幕。
从甘城到盛都,少说也要走大半个月,西郡王在家陪夫人过完年再进京,就算再赶也得是上元节过后才能到了。
故而这一年的除夕,是白氏兄妹三人一道过。
白倾沅接过白明朝递来的福字,正要往门上挂,便见泠鸢兴冲冲地端着果盘跑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