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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昌侯府是她的母家, 她动不得, 西郡王是白倾沅的后盾,她也搪塞不得, 那她便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从中间找了个倒霉鬼来安抚两边。

而疯疯癫癫的陈贵人,恰好就是那个倒霉鬼。

神志不清醒的人, 要栽赃她实在太容易了。

手中的软枕被她捶地不成样子, 却又很快便能恢复原状, 她盖着毯子靠在窗台边上,静静望着窗外。

这场雨是昨夜开始下的,直到现在, 滴滴答答仍旧不停。院子里的几颗桂花树经风雨飘摇,黄灿灿落了一地,平日里芬芳馨香没有了, 被泥土的清新气息覆盖,是新生的味道。

“都坐这看了一天了, 县主不厌吗?”不远处,泠鸢手里摆弄着小玩意儿, 跟一旁的南觅暗自嘀咕。

“咱们哪里管的了那么多。”南觅放下手中的针线活,跟着白倾沅望了望窗外,道,“我今晚热些桂花米酒吧,下了一整日的雨,该好好去去湿寒, 暖暖胃。”

“我听说,往年这宫里桂花开的最好的那几株,都是紧着太后娘娘宫里的?”泠鸢打听道。

南觅点头,“是,却也不是,桂花本不是什么稀罕物,只是太后娘娘喜欢用它做吃的,桂花糕,桂花米酒,桂花赤豆糊……按照往年惯例,等再过些时日,她便会摆一个桂花宴,请京中各位官眷夫人过来品尝,到时候还能见到更多呢。”

“还能如此稀罕?”泠鸢自小跟着白倾沅在西郡野惯了,骤然听闻这些,难免惊讶。

“是啊,你瞧外头那几株。”南觅下巴抬了抬,指着目光所及之处那几株正受风吹雨打的桂花树道,“这兰阙殿从前便是太后娘娘的居所,太后娘娘喜爱赏桂,是做姑娘时就有的习惯,所以这院子里也少不了得种上。听说,当初还是摄政王亲自跑遍了整座京城为她寻来的幼株,我进宫伺候太后娘娘时它们便已经在了,一晃都这么大了。”

“摄政王?”泠鸢的心思跟张白纸似的干净,满脑子疑惑,“太后娘娘进宫不是皇上的妃子吗?怎么是摄政王给她寻幼株?”

南觅一时被问住了,想了又想,不忍破坏她的纯净心灵,遂牵强道:“怕是,当时的皇上在宫里不常出去,便只好托时常出入皇宫的摄政王代为寻找。”

泠鸢似懂非懂地点着头,“你们盛都真麻烦,这摄政王是先帝的弟弟,他的王妃又是太后娘娘的侄女,那摄政王见到太后娘娘,是该叫嫂嫂呢,还是叫姑姑呢?”

“这……”南觅再次答的坎坷,看了看岿然不动的白倾沅,她起身道,“我还是去热米酒吧,你在这儿陪着县主。”

泠鸢眨眨眼,望着白倾沅自言自语道:“县主现在哪里是要人陪的样子,一整日了,也不知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