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简简单单的三个字,打碎了白倾沅几日几夜的幻想。
顾言观没有避开她的视线,而是坦荡荡地看着她:“落发为僧,我意已决,县主口中的少将军,早就不复存在了。”
白倾沅摇着头,执拗地拉住他的衣裳,“不可能,我不信!”
“县主见过血流成河的场景吗?”他看着白倾沅的脸,认真问道。
“我见过。”他根本没想等白倾沅的回答,自顾自道,“成千上万个将士的鲜血流淌在塞北的荒原上,比天尽头的晚霞都要红。”
“人世间的喜怒哀乐,悲欢离合,在塞北的战场上,我都已经见过,也都体会过。如今盛世太平,海晏河清,可我一闭眼,仍旧满目疮痍,长夜悲歌。塞北疆场上杀戮的场景牢牢占据我的脑海,唯有青灯古佛,才能叫我内心平静,得片刻安宁。”
“县主口中的将军,他的双手沾满鲜血,忠诚的,脏污的,怎么都洗不干净。”
白倾沅喃喃:“不是,你不是……”
“县主请回吧,这里从来都没有你要找的将军。”
他起身,冷不丁发现衣裳一角还被她拽在手里。
“可我要找的是顾言观!”她抬头,仰视着他,“你说你不是顾将军,那就不是,可你是我要找的顾言观。”
“所以呢?”
“所以,你不能出家,不能抛下我。”
顾言观不明白她为何会这么说,只是轻轻挣开那一片衣角,微微蹙眉:“顾某与县主素无瓜葛,县主管的未免太宽了些。”
“是,我就是要管!”白倾沅腾地起身,固执地看着他,“你不记得我了,那没关系,咱们可以重新认识,我叫白倾沅,白是西郡白家的白,倾是……”
顾言观没给她留更多的精力,听她红着眼眶说了不到两句便转了身。
“顾言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