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是半点矜持都没有。
就连住持都看不过去,低头念了一句“阿弥陀佛”,跟顾言观道:“施主,剃度需得潜心静气,万事皆空,既今日顾施主这里还有客,人情往来相通,那剃度之事,不如改日再议。”
“不是……”
“主持慢走!”
顾言观正欲挽留,却被白倾沅拉住衣袖,水葱似的指甲捻了那片月白,娇滴滴道:“先生,我家县主还有事找您呢。”
看着住持步步远去的背影,顾言观禁不住叹了口气,回头瞥她时,不经意挣开了自己的衣角。
“不知县主有何事要吩咐。”他冷冷清清地开着口,看也不看她。
白倾沅单手托着脸,觉得他是在抱怨自己破坏了他的好事。
可是,出家算哪门子好事?
眼珠子微微一转,她笑盈盈道:“我家县主近来水土不服,上了灵泉寺静养,前几日,听闻顾家少将军也在此地,故派了我来看看。”
“我家县主说,她与顾将军是旧相识,从前在甘城就见过的。他乡遇故知,难免兴奋,还望将军不要嫌我们唐突才是。”
顾言观静静听着,末了总算说了一句:“顾某对嘉宁县主,并无印象。”
单单这一句,便足够让白倾沅气到背过气去。
她一只手竖到了发髻边上,摸了摸那支青玉簪,袖子滑溜向下,露出一大截嫩白小臂,绿松石珠串暴露在空气中,闪烁着光。
她笑得娇俏,眼睛眨呀眨:“将军您再好好想想呢。”
顾言观总算不说话了。
这人他还真见过,在当年去西郡借兵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