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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起十四岁那年,一夜失了所有的庇护,那个张扬的少年也曾是这样强装坚硬。

他忽而便释怀了那场背叛与羞辱,将人抱起来,送进了卧房。

待裴衍走后,啊雾端了醒酒汤来,将人扶起来,埋怨道:“怎得喝成这样,姑娘起来喝点醒酒汤再睡。”

正拿瓷勺,忽见塌上的女子眨眨眼,嘻嘻笑起来:“啊雾,你也被我骗过去了!”

喝醉?怎么可能!她喝醉了那可是什么话都藏不住的,要惹天大的事!

第二日,裴衍起了个大早,背手立在窗前,看着天井里一点点亮堂起来。

脑海里总是那小小一团,凄楚而无助的笑,她说:“你有想要呵护的人,却不是我。”

他心里生出些许内疚,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正不知如何送出去,听见门吱呀一声响,媚生走了进来。

她还是明媚无忧的模样,笑盈盈道:“夫君,容我给你量量尺寸,给我们的举人老爷做几身新衣。”

裴衍听见这甜丝丝的嗓音,也不回头,清清淡淡“嗯”了声,只嘴角却忍不住上扬。

他张开手臂,任那双小手在自己肩上游走,待量到腰身,她双手虚虚环过来,脸儿便贴上了他的后背,那清浅呼吸带着女儿香,又酥酥麻麻蹿上来。

裴衍僵硬着忍到她量完,将那银票往桌上一放,只道:“过几日参加完巡抚主持的鹿鸣宴,便启程去太学旁听了,恐是春闱后方能归家,这些银子你拿着,家里家外都用的到。”

大周乡试前三甲,均可获得太学旁听的资格,以备明年二月的会试与殿试。

媚生心里咯噔一声,未料他会早早入京,进了京,便与那甄家啊绯有了见面的机遇,而她远在扬州,又能如何。

她面上不显,瞧了眼那银票,一时瞪圆了眼:“一百两!夫君你在外做账的钱都给了母亲家用,又哪里来这么多银子?”

“这你无需操心,尽管用,不够了可给我捎信。”裴衍避重就轻,有些敷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