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紫衣的侍女眼皮都不抬,随手便扔下了几文钱,只道:“收着吧,我们姑娘的一点心意。”
啊雾气不过,甩手就将那几枚铜钱扔了过去,却见自家姑娘又小跑着过去捡了起来。
她心里泛酸,过去拽住媚生的手,带了哭腔:“姑娘,这可是你好几日的心血,手都磨掉了几层皮”
媚生却伸手捏了下她圆润的脸,眨眨眼,道:“啊雾,我们去讨钱可好”
说完捡了破碎的瓷瓶,小包袱一裹,便领着媚生去了文户巷的林宅。
到了门前,将碎瓷瓶一掷,竟呜呜咽咽哭起来。
啊雾还有些愣怔,只觉腰上被戳了一下,她家姑娘低声道:“哭!”
她虽不晓得因何要哭,却当即便嚎了起来。啊雾有把子力气,声音也嘹亮,这一嚎,立时便引得许多人驻足。
媚生便往台阶上一坐,捂着胸口哭喊:“我可怜的爹,这尸骨还未寒,便要看着你生前最疼爱的女儿受人作践!续母贪了阿生的嫁妆,还让阿妹砸了我的摊子,连个活路也不给呀!”
她扑在林家门口哀哀痛哭,柔弱的身子委顿下去,反反复复陈述继母的罪状,像是朵饱经摧残的玉兰,引得文户巷口挤满了人,都为这可怜见的姑娘鸣不平。
门内小厮听见动静,本想将人拖走,却被几个怜香惜玉的男子喝住了,只得匆匆通禀了主家。
孙夫人与林晚出得门来时,媚生已哭的有些断了气,引得周围又是一阵惋惜。
林家是清正人家,林同知在时颇有贤名,孙夫人的儿子林瞳不成器,借着父亲的名望讨了个差,是万不能毁了声望的。
她太阳穴直跳,忍了几忍,才亲自上去扶了媚生,只道:“想来阿生是误会了,母亲安能让你如此。”
说着便想将媚生往家里让,好关起门来说话。
媚生却抱住门柱不撒手,只哭道:“母亲是要将女儿诓骗进去,好打杀了女儿吗?上次归家已是折了条腿,这次再不敢了!”
孙夫人跟林晚气的腿肚子打转,当着众人又不好硬来,只好命小厮拿了两锭纹银,温声道:“阿生,母亲晓得你日子不好过,无非是想来讹点银子,开口便是,何须这样闹,弄的大家都不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