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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桑邶,亦或是尤为卑劣又野心勃勃的弹丸之国。他们的心是劣根侵蚀,而貌色招展。”

秦书轻转着袖下食指上的花戒,声声落地,“这便是大郢最强大的地方。吾国千百年沉来的瑰丽底蕴,因民族风骨顶天立地而不折,所以从来无人能败。即便曾遭万千创伤灾难,依然能够置之死地而后生。再问他国侵略杀戮,赢得的是什么?”

“皇长兄,这令四海畏惧嫉恨的国之风骨,也正因江山之下的黎庶万民而立。”

天子是不好当的。

那朝前御下,有几人不欺君?

坐在这高高在上龙椅,久了,心性终归比天下人都复杂。

残忍,狠厉,多疑。

或是迷失本性。

凡身□□,一颗心亦非圣洁。

江山社稷堪重负,君王从来是这天下最孤独的。而到最后帝王最珍贵的,也正是不为皇权所迷失的赤心。

其实历代明君复杂的心性下,终是有一寸干净的仁心。

秦书从御书房安安稳稳走出去的时候,她自己都有些恍惚。

方才那些大逆不道的话,她竟真当着太子殿下的面说出来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直觉,觉得自己这位皇长兄是值得的。

值得什么……她不知道。

她一路走出内廷,脑袋里也依旧空白,好像想了许多,又似乎什么也没有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