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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也要救!”

他抑声低沉,眼尾薄红,执拧不悟,“苏伯,只要你活着,你活着就可以洗清苏氏,可以像长宁年间的陆氏一样,将苏家一门换骨重生。”

闻言,苍凉的目光遥遥远矣,轻声呢喃,似能在深暗的夜路看见远处的淡光,隐含期许。

“那时候,该是信亲王在位了。”

裴郁卿手指骨节泛白酸疼,他明白这句话的含义。

改朝换代之后,便是无论如何也没办法洗的干干净净了。而最终若是太子殿下继位,那就更是遑论。

苏怀堂知道他执着什么,知道他痛心什么。他活了大半辈子,裴郁卿可谓是他自心底认承的紫薇星。

天降之才,有他,和他身边的每一个孩子,他能清清楚楚地看见大郢坦荡光明。

他亦有幸辅他一路,看他一步步走到最高处。

“九如,苏伯无憾无悔,往后也只要你好好的就成。你想做的事情,我相信你可以办到。我唯一想求你的,就是苏寒怜……”

提及此,是痛心疾首,“我这个女儿,愚蠢混账……我只求你念她是被利用,放她一条生路……”

“苏伯放心。”

裴郁卿抬眸,眼底是坚决难化的执念,牢狱暗窗始终不变的一缕淡光,颜色仿若深了些。

“任何事情,我都有办法解决。”

苏怀堂了解他的心性,他没有再劝他什么。裴郁卿离开前朝他深深揖礼,未见那如山的苍眸平静之下的欣慰释然。

身后的目光一直目送至他身影消失在牢门白光尽处,在沉重的监牢门合上的那一刻,窄光刺目。似直至云端的天梯尽头,那长松不危的沧桑之骨,抬袖低俯,是为臣最忠之礼。铁镣自最远处脆声回荡,绝然闭藏在沉门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