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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裴郁卿顿了顿,开口道,“苏伯,我有办法保你,相信我。此番累及苏氏满门,太子也讨不了好。”

苏怀堂看他良久,语气微肃,“九如,不要做浪费的事。”

裴郁卿敛目未言,苏大人沉声道,“苏家门楣早已溃败,族氏四分五裂,他们干的一桩桩烂事,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九如,我愧的是对不起苏氏列祖列宗,对不起你。”

苏怀堂抬了抬手上的铁撩,道,“我知道你有办法,可我解了这枷锁,再走出这大理寺的门。苏氏门楣,在史册上就是难堪的一笔。当年的陆氏,是有清白后人换骨重生,可我苏家,无人可继。”

“苏伯,只要你在,苏氏就可以重振。”

裴郁卿心沉了一分,似只一瞬便清楚了某些不可动摇的心思。

苏怀堂笑了笑,嗓音平静匀稳,“九如,此次我进大理寺的罪名,你是知道的。”

他知道。

在其位私扣天下章奏,涉及中枢,拢权之逆。

裴郁卿喉咙生涩,无端的凉意仿若自牢狱地底最深处漫上来,侵入身脉。

“唯中枢才清楚的有关边国频频调兵在我大郢边境的消息还未昭告,只要我踏出这道门,私扣天下章奏的罪名,就会变成‘私压边国欲犯大郢国土重奏‘之罪,判国的帽子,就会名正言顺牢牢地戴在我头上,钉在苏氏门楣上。”

这便是太子殿下最高明之处,他清楚一个历朝而来的族氏最高贵的门楣,更清楚一个清正廉律的忠臣赤心。

苏氏支系庞大,一潭泥泞,太子可以轻而易举地利用这泥潭。纵然苏大人再清白,他也逃不开。

这同样是裴郁卿没办法改变的东西。

他能保苏大人的命,能将这莫须有的污名从他身上洗干净,但却没办法将这耻辱钉从苏氏门楣上摘下来。

“九如,你不该再费心在我身上。你也该知道,我不会走出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