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一回真心实意夸他一句字写得好,就被他凉凉嘲了回来,他说:哪比得上温大人。

还有那时在起云台说罚他抄一百遍《女戒》,不过随口一提,谁知道他还真抄了。

秦书望着眼前整整齐齐的一摞手抄字本,沉吟许久。

更令人惊叹的是除了《女戒》,还有一百五十张‘三从四德’四个大字。

秦书忽然庆幸自己说的不是三从四德的内容,还好仅仅是这四个字而已。

她捡起来翻了翻,痛心疾首地抬头看着他。

“裴卿,你越来越不像话了。”

裴郁卿是来等着挨夸的,谁知道被她好一通批评。

“堂堂上卿大人,一腔过人的才华谋略,一双执笔绘天下的手。是用来抄这些东西的吗?这若是传出去,像什么样子,你教天下人如何看你。”

秦书严厉地教训了他,裴郁卿目光弱怜,静静望着她。

“是殿下让我抄,我才抄的。”

“什么话该听什么话不该听,你不知道吗。”

“殿下的话都是该听的。”

裴郁卿垂了垂眼睫,不愿意看她了。

秦书捂了捂脸,忽然觉得她好像有些理亏。

可是,她真没想让他抄这些东西。她说的也是真心实意的话,他如此大才,写这些算什么。她自己都对女戒和三从四德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不屑一顾,他写这些,就像上好的笔墨文房写出一手不堪卒读的文章,令人惋惜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