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宽袖下一双手轻颤愈紧,心口钝挫,那眉眼亦清风不拂。

哪怕只见半分动漾,她都能觉出他的情绪。可是没有。

“本宫乃正统纳兰皇族氏公主殿下,你你”

她指他的手亦在轻颤,便是清泪漫目,哽咽难泣,也沉着嗓音坚持最后的清贵。

“裴卿,以下犯上欺薄本宫,即长跪整夜,不得起。”

她那时并不会隐藏情绪,更做不到裴郁卿那般,决然之意风雨不摇。

裙袂轻扬,与他衣袖缱绻而过。

这是他此生,离她最近。

“裴郁卿裴郁卿?”

耳畔似远似近的声音,将他从梦魇彻底拽了出来。

裴郁卿蓦然睁眼,眼前光明亮丽,一时竟分不清今夕何夕。

他手撑着桌子轻抵额角,坐在这儿本来只想阖目养身,不想却睡着了。

秦书见他醒了,依旧失神般地怔在原地,在他眼前挥了挥手,“怎么了,你醒了吗?”

他心口涩然一片,方才的梦境分明深刻真实,醒来却只记得零碎空白。

裴郁卿按了按眉心,胸口有些闷。

“梦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