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忱回以温笑,恭谦道,“皇长兄又取笑臣弟了,臣弟虽秉承信念理义,却并不迂腐至善。”

哦,看来以前是误会了。

纳兰楮扬了扬眉,他还以为他的小皇弟是堪比菩萨心肠,容之一切的慈悲胸怀。

温庭之闻言望向他,微微笑了笑,“小王爷通透。”

他抚袖道,“微臣一直觉得,人之初,性溯本恶。”

太子殿下扬了扬尾音,漫然地喝了口酒, “温卿所言,倒是甚合孤意。”

纳兰忱从未听过此言,但此刻想了想,却发觉颇有深意。

“因为世间尘晦,干净的生性是至纯亦是至恶。所以要受制于框架,要以千卷书化净,要学识明理,去之本恶。”他说着恍然受教似的低眉,朝温庭之施礼道,“温大人仰止之境。”

“不敢。”

纳兰楮看着礼教颇深的两个人相互施礼,说两句话到底要施几遍礼?

他忍不住皱眉,“你们读书人都这么糟糕吗。”

是夜沉深,漆黑墨色铺天盖地,不见星点的辰星月色。

药碗破裂堪碎一地,汤药溅落,浸染了云纹衣角。

“裴郁卿你放肆!”

她双眸透红,眼底连最后的光影都黯淡而隐。

他掀袍单膝跪在地上,深敛的眉目清冷比月辉,一身不折气节,可让任何风雨皆挥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