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他要的不过是一个负责的许诺,于是认真说给他听。

可在裴郁卿听来,总觉得有哪里不对,但又说不上来。这话虽诚恳变扭,通俗了些,却也的确是一言承诺。他眸色幽深几许,终于放开她。

秦书退了两步离他远一些,总算平复心境。

她捏了捏自己有些被打湿的衣袖,悠然地望向他,“裴大人,那本公主就先行回府了。”

裴郁卿回眸,还未开口便被她抬了抬下巴轻飘飘收了回去,“大人不用送了,七日后,抬着花轿来迎本宫罢。”

她说完转身就走了,步伐轻快,连背影发尾都俏丽掠影。裴郁卿没看见她侧身时弯起的唇角,满目只有她的身影。

七日后。

成亲的日子,竟是这么久之后吗。

东宫正殿,满地狼藉。

太子纳兰楮性情阴敛,难得表露情绪。

此番麾下股肱之臣受创,这口气委实难咽,裴上卿拜位后,他便接连中挫,天降死敌。

他最厌恶的制衡,最终还是被陛下用在了他身上。

“太子殿下息怒。”镇襄候开口道,“如今陈大人之子陈启已被收押,此事后续的处理,意味着能否保住这两位老臣。还望殿下冷静三思。”

纳兰楮生的一副好皮囊,他性情如人,眉眼深不可测,睑下眸底是郁沉的幽黑。

他踹开了脚边碍眼的碎裂瓷瓶,望着殿外亮白的天色,缓缓开口道,“侯爷觉得,该如何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