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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极其华美精致的朝服,宁月不禁感叹,手指不由自主地抚摸上那衣服胸前处微微凸起的纹路。熨壶轻轻划过,激得沾染在衣服上的甘松香气再次散发开来,沁人心脾。

若当时真进了庆王府,现在是不是也这般给人熨衣服?宁月想象一番,觉得有些好笑,但至少晚上睡觉能伸个懒腰了。

翻过袖口,再熨,寻了甘松香料点燃熏了一会儿,总算完成了。

宁月将衣服挂在木架上检查褶皱,不经意地摸到领子,一愣,又不太确定,还是将衣领翻过来看了。

只见内领的里子牙边竟然有些开线了。

堂堂一王爷,怎么连衣服有残也没人发现?宁月琢磨着,或许是王府没有王妃和其他女人,这等子小事就很难察觉了。听说他娶亲没多久王妃便病逝了,自打那之后就再也没有女子进府。多少京中贵女愿成为国舅夫人,皆不见有什么水花。

宁月想着他国舅对自己家的女人倒是用心用情,不过对那些外人,呵,倒是不近人情。想起来父亲还在西北之地,山高水远,宁月不禁咬了咬唇。

下意识地顺手拿了针线篮,寻了个绛紫色的棉线,穿针引线后,宁月想到什么似的,指尖衔着那枚银针生生定格在那。

阳光透过窗户辗转在针尖,泛着几点冷光。熨坊内此时空无一人,只有她的身影立在那紫衣前,盯着那枚针若有所思………

孟宗青以为皇上找他能有什么大事,原来无非是商议几句高丽使臣进京该从几品待遇的事宜而已。当年他刚收了黑水一带,欲征战高丽,大军还没赶到,就收到了对方的降书,从此成为附属国,愿年年进贡。此等小事,还叫他跑一趟,无非是觉得他孟宗青太闲。

他着一身青色竹叶纹的常服回了元英殿,刚一落座,就拧着眉毛端了一口茶喝,才对喜公公道:“高丽国今年又要往后宫塞人,皇上也是默许。” 又摇了摇头,若是以后这嫡子出自那高丽之女,可就是我朝之不幸了。

这后半句话倒没说出来,孟宗青正琢磨着先派人打听一下那高丽女子的来历。

“王爷,浣衣局的人将朝服熨好,送回来了。”

孟宗青嗯了一声,觉得还是穿紫袍深色才合适,这青色太过稚嫩,自己穿着像个白脸书生,放下茶杯想着赶紧换上,道,“拿进来。”

宁月站在元英殿院子里,正端着木盘踌躇,先是隐隐约约听见里头一声低沉,紧接着刚刚那内监小跑着过来,道:“你送进去吧。”

本以为放下就走,宁月可没想到还要送到孟宗青跟前,这要是被他发现自己是谁,怕是在宫里呆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