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王会怎么选,李避之确乎是不知道的,但他知道的是,钟棠近来一直为阿寄的事思虑。此刻这般说来,只是想让他放轻松些,好好补个觉而已。
果然,还未等他再编出个什么缘由,钟棠便埋在他胸前,沉沉地睡去了。
李避之低头,轻轻叹了口气,而后又将钟棠往怀中圈紧了些。
算是出乎意料,又似在情理之中,那日的傍晚,宫里便传出了小道消息,说端王当真“抗婚”了。
“什么抗婚不抗婚,这等混账说辞你们也信。”秋月初升之时,问威尚于观中,指导门下弟子修习晚课。
钟棠难得压住了与他之间的芥蒂,拉着李避之前来,询问端王之事。
“既不是抗婚,那又是什么?”
问威连看都不想多看钟棠一眼,但还是执着自己的浮尘,不冷不热地说道:“是我近来夜观天象,端王与公主命星不合而已。”
钟棠稍愣,但还是很快就反应过来:“那是近来命星不合,还是这二人命星始终不合?”
问威这次倒是没有说话,但钟棠却也明白了其中的意思……天象这种事,说法自然是握在问威手里,他想说合就合,想不合就不合的。
其实若按端王本意,就该咬死了是说始终不合,可问威却并不这样想——
端王非长非嫡,母族虽有助力,但也很是平平。若想争一番那帝位,此次西隶联姻于他而言,岂是不重?
即便其中还有其他的缘由,但这次端王拒婚,说到底,也还是为了阿寄。
端王的决定,问威无法更改,但他却想始终留条后路,以期端王能从这情爱之中清醒过来。
而于钟棠而言,他竟不知道是喜还是忧了,那日李避之在车上说端王不会娶公主,他心中也是知道,李避之多半在哄自己的,却不想如今端王真的这么做了……
该说的已经都说了,问威也不愿与他多言,转身又去训弟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