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赶巧,前几日元初刚给钟棠修过枝子,可攒下了不少断枝,于是便大方地给西隶王抽了好几根。
西隶王如获至宝地接了,回宫后便召来能工巧匠,将那些零碎的树枝拼接起来,做成了供奉神明的礼器琵琶。
“父王说,那些枝条实在太过细短,即便全部拼接起来,也只够做半面琵琶,于是另外半面便用了其他木料补齐,并绘上了祭祀的图腾。”
“大家本以为这般用碎料做成的琵琶,音色并不会好,谁知它经阿寄母亲之手弹响后,其声竟极是清明悦耳……当年周遭并无他人之时,阿寄的母亲也曾为逗我们开心,弹起一首极为特殊的曲子,弹过之后,她便化为了父王的模样。”
“想来,阿寄便是随他母亲学会了这曲子,才用来替代我出嫁的。”
钟棠却不知自己与那西隶王之间,竟还有这般渊源,只是听着呼延珏的话,却忽得抓住了丝不太对的地方,有些疑惑地问:“你说……你父王当初在荒漠中,看到的海棠树……”
“那后来呢,阿寄是如何昏迷的?”钟棠的话还未说完,便又听李避之问道。
被这么一打岔,钟棠本就非是确切的思绪,也跟着走了,想起玉床上还昏迷着的阿寄:“是啊,后来又出了什么事?”
“后面的事,我知道的也不是很清楚,”呼延珏有些为难地摇摇头,解释道:“阿寄代我出嫁之事,自然瞒得越严越好,故而除我二人外,都是乌淳邪将军处处安排。”
“那夜阿寄化为我的模样后,我便被将军藏在楼中,后面的宫宴都是阿寄去参加的,而我对外面的事一概不知,只打算等到婚事结束,便混在使节团中归国。”
“直到几天前得到消息时,阿寄已经昏迷不醒了。而那把琵琶,也跟着不见了。”
钟棠皱眉沉思起来,若如此说来,事情倒也能说得通了。
阿寄从母亲那里继承来了琵琶,以及幻化模样的方法,想要借此代替姐姐嫁给端王。
他先是成功的化为了呼延珏的模样,却不想这一切都被暗中之人看在眼中。此人四天前的夜里,趁阿寄不备,勾去了他的神魂,并带走了琵琶。
而昨夜也是这个人,用琵琶化为了阿寄的模样,设下诡局迫使钟棠露出了原形,以此来构陷金乌观。
这个人究竟是谁?钟棠的手无声地勾着腰间的玉珠金铃串,越缠越紧,直到再次被李避之握住。
微凉的手指,将那一圈圈玉珠解开,而后轻揉着被勒红的肌肤,钟棠恰是抬眼,便落入了李避之的眸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