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棠闻言又笑了出来,他的唇色还有些浅淡,勾挑时却依旧惑人。可正如李避之所说,他这只勾人的小妖精,此刻已经被紧紧锁在冷道长的怀中,再无法去祸害他人。
钟棠的精神养的差不多了,又开始枕着李避之的手臂,想起白天王府中发生的事:“我是妖,所以被那金火所伤,可那宁王……如此说来,他也是妖了?”
李避之微微皱眉,却摇摇头:“若他是妖,只会比你伤得更重。”
“不是妖?难不成……当真是那司道长学艺不精,引得金火误伤了宁王?”这话说出来,钟棠自己都不怎么信的。他那时离得近,也看得分明,司千瑾只是绘了个符印将盒子打开而已,金火攻袭于谁完全是依循本能,与司千瑾并无干系。
“宁王不是妖,但他身上应有妖脉。”下午钟棠昏睡后,李避之也思索过此事。宁王的身体本就虚弱,但受金火过身后,却只是吐血晕厥。那便说明,他虽与妖有关,却并不是真的妖……最大的可能就是,他身上有妖的血脉。
钟棠也很快明白了李避之的意思,眼眸微动间饶有兴味地说道:“那宁王身上的妖脉又是从何而来?圣上还是皇后?”
帝后为妖?显然太过荒谬,李避之自除五秽后,每逢年节祭礼也随金乌观入宫过多次,与那帝后虽不说有多么熟悉,但也不至分不出他们究竟是人是妖。
“不是他们。”
钟棠撇撇嘴,靠在李避之的怀中,继续分析道:“若非源于他二人,那难不成宁王非圣上所出??”
这话说得着实放肆,幸而也没有旁人在,李避之便只是告诫般,攥了攥钟棠的手。
“宁王相貌与圣上颇似,且每岁祭天之时,诸位皇子都会祭血于祖玉之上,若非皇室血脉,此一鉴则出。”
“如此妖脉既非出于其父,那便只能是出于其母了,”钟棠顺着向下想去,却忽得又想到了白日里,宁王府小丫头提到的白嫔:“难不成是中宫夺子?”
李避之没有说话,只是低头看着钟棠,这等事在什么野史话本中屡见不鲜,但若是放到眼前来,仅凭那小丫头的一句话,显然是无法确凿的。
钟棠又忖度了一会,总觉得不无可能:“你也看到了,那小丫头一提白嫔,执事姑姑就打碎了瓷盏。若真如她所说,白嫔只是个寻常妃嫔,她又缘何会那般失态?”
可到这里却又说不通了,如果宁王是白嫔的儿子,那送寿柬的也是白嫔,她为何要三翻四次的送寿柬吓自己的儿子?
别的不说,单凭宁王的病弱之躯,怕是再吓上几次,便真要一命呜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