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树说:“其实星儿早就想对你们坦白的,但是他害怕,害怕你们会不要他。”
“这个傻孩子,”栾玉山心酸眼热,“怎么可能呢,我们永远都不会不要他。”
“谢谢你,爸,”栾树微微笑起来,“我替星儿谢谢你。”
栾玉山揉了揉儿子的头发,也露出个笑脸。
输液结束已经五点多。
下了一天的雨终于停了,天色早早暗下来,渲染出浓稠的怅然和落寞。
栾树看着车窗外的街道和霓虹,一切都显得那么不真实,仿佛南柯一梦。悲伤寂静地从心底漫上来,他仿佛能听见快乐从他的世界离开的声音。
回到家,为了印证他在医院说的那些话,栾树把寂鸣声留给寂星湖的那封信找出来,还有手机里存的那些雪孔雀的照片和视频,以及寂星湖告别的那条微信,不过是删减版——删掉了告白的内容,完整版栾树收藏起来了。
栾树一个人去到寂星湖的房间,他现在只想自己呆着。
他总是想要流泪,以前十几年没流过的泪仿佛要在这一天流干流尽。
星儿一定会回来的,他一遍遍告诉自己,只要等着就好,杨过等小龙女等了十六年,最后双宿双栖,他一定也能等到星儿,一定能。
栾树拉开抽屉,看到他送给星儿的那只耳机。
星儿宝贝得不行,除了刚送给他的那天戴过,就是运动会那天戴着显摆了一圈,其他时候都好好地收着,谁都不让碰,像个守财奴,祝贺还借过两回,但都被星儿无情地拒绝了。
栾树把耳机拿出来,戴到头上,插上手机,打开播放器,放了一首歌。
“风带着他走上最长的旅途,
一路跟着晚霞再没有停下,
拥着温暖星光,也吻过夜里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