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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时月低头看着自己手里方才攥住的最后一颗珠子,她泪如雨下,就那么垂着头:“我找不到你们,我去不到潼关。”

沈惊晚捧起她的脸,柔声道:“没关系没关系,你还平平安安就好,我带你回京都。”

文时月忽然推开沈惊晚的手,摇摇头,头偏向另一侧,不肯直视她,固执地道:“我不回去。”

“为什么?”沈惊晚拽着文时月的袖子,看向她,满脸急切。

文时月双手掐着珠子,不肯回答她。

沈惊晚摸着她的脸颊,当初还有圆下巴的文时月,此刻已经瘦的脸颊尖尖,足以看出她这一路吃了多少苦。

沈惊晚祈求道:“月娘,跟我走好吗,我们一起在沈家住着,我阿兄就是你阿兄,我父亲就是你父亲。”

文时月忽然哭的更厉害,她看向沈惊晚,眼眶里蓄满眼泪,她说:“可是那都不是我父亲和阿兄。文家全没了,一个都没了,都没了。”

沈惊晚与她抱着哭:“不,你还有,你还有我们。”

文时月挣脱出沈惊晚的怀抱,看着她道:“不,我不会走的,你知道吗,贺游也没了!他也没了!”

沈惊晚眼泪凝住了,她迟疑的问了句:“什么?”

“就是你听到的这样,我们在去潼关的路上,他让我上了船,他再也没有上来过。我随着渔船在海上漂了很久,久到我觉得我也可能活不过去了,可是我还是活下来了,但是贺游没了,他没了。”

说到最后,文时月死死的咬住下唇,再也不说话。

沈惊晚看着她眼泪如断线的珠子,噼噼啪啪直往下落。

文时月哽咽道:“我一直以来,都没有正眼看过他,我很讨厌他,觉得他处处都要取笑我,每逢大小事,都会跟我做对,偶尔还要拽我头发,恶劣又讨厌。”

“可是我没有想到,那不见天日的地狱沼泽中,是他像光,像神明一样,出现在我面前,他在漆黑的夜里将我藏进他的风氅中。轻声的告诉我,别害怕,他会带我活下去。我们一起分食巴掌大的馒头,和衣相拥,一起度过那叫人绝望的日子。拯救我的,将我从坟墓里刨出来,就是我曾经最讨厌的那个人。”

“小晚儿,你不会明白这种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