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个时候,春雪快步走了进来,手里似是攥了什么东西,她径直来到江天养面前,侧过身子挡住了昭衍的视线,同时低头耳语了几句。
她将声音压得极轻,昭衍一个字也没听真切,只看见江天养变了脸色,他的瞌睡虫顿时跑了个无影无踪,心里暗自计较起来。
“贤侄,既然你今日精神不济,就先回去休息吧。”江天养敛起笑容,“春雪,去安排活血解乏的药浴。”
春雪应声而去,昭衍看出江天养有意赶人,自是识趣离开。不过,他没有立时走远,而是转过拐角后施展轻功掠上一侧高屋,探头出去正好望见天罡殿大门外,结果静待了好一会儿,既没看见哪个人进去,也不见江天养出来。
见状,昭衍不禁皱了下眉,他翻身从屋顶上跃下,抄捷径往自己的居处走,暗暗想道:“春雪突然来报,江天养忙着将我支开,八成是要有某个不速之客到了,这样藏着掖着,恐怕不是好事,而且十分紧急。”
若非如此,江天养犯不着当场将他支开,连借口都没找好,之所以不见有人出入,应是走了密道。
事实与昭衍料想的八九不离十。
春雪带来了一样物什,乃是一枚鱼鹰纹样的玄铁指环,江天养就算是老眼昏花了,也不可能认不出家传信物,而这指环早被他传给了江平潮,已随着长子一起消失在鱼鹰坞的大火中了。
如今,指环被人送回到江天养手里,江平潮又在哪里?
天罡殿地下有一条三岔密道,江天养脸色冷沉地转入左径,不多时就来到了乾元峰,自阴风林取路而入,直抵空荡荡的无赦牢。
他孤身入内,手里紧紧攥着那枚指环,在最深处那间牢房里等待一个或能给出答案的人。
这一等,就是大半个时辰。
江天养吩咐春雪去准备药浴,不过是说给昭衍听的,配药烧水这等小事随便找个机灵的仆人就能干好,而她真正要做的是避开闲杂人等,神不知鬼不觉地将“客人”带到这里。